听着背后百姓的赞叹声,姜令窈满面春风回了安定伯府。
安定伯府比永平侯府要略低一等,家中屋檐屋尺都略小一圈,但总体而言差别不大。
姜凌浩领着妹妹一家,快步往前堂行去。
待行至前堂明间前,姜令窈一眼便看到等候在明间内的祖父和父母亲。
虽然这门亲事同旁人的迥然不同,但姜令窈看到家人,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祖父,父亲,母亲。”她一边说着,一边快走两步,险些哭出声来。
段南轲从未见过姜令窈此番模样,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娘子……”他似是很不舍的,往前跟了两步,才待说写什么,便看到了明堂内另外几名舅哥的眼神。
不得不说,姜令窈家中的哥哥弟弟还真不少。
段南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顿了顿脚步,又错后姜凌浩半步,跟在了这位沉稳的大舅哥身边。
姜凌浩看出他有些无措,却并未安抚,只是冷着脸跟在了妹妹身后,领着妹夫一步踏入明间。
两人到时,姜令窈已经在安定伯世子夫人身边撒起娇来:“娘,我好想你。”
安定伯世子夫人怜爱地看着她,眼底也是红彤彤的,显然刚落过泪。
“傻丫头,不过两条巷子,以后若是想娘,就回家来看。”
她这般说着,慈爱地看向了段南轲:“贤婿不会不肯吧?”
段南轲被这一屋子人盯着看,竟也是面不改色,他殷勤地给岳母泰山行了个礼,嘴也很甜:“娘,看您说的,安定伯府自是娘子的家,我怎么会拦着娘子归家呢。”
她的回答很令世子夫人满意,她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头:“好了,莫要作怪,快去行礼。”
姜令窈这才来到段南轲身边,两人一起给主位上的安定伯跪下,利落行了大礼。
待再起身,富态慈祥的安定伯便开了口:“孙女婿,你家老头给的剑不错,我很喜欢。”
段南轲微微一愣,就听安定伯捋着白胡子,很是随和开口:“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今日一家吃顿饭,让我们家六丫头同她母亲说说话便是。”
老伯爷笑呵呵的,看起来特别和气。
“哦对了,你给家里儿郎都送了马,怎么没有我老头的?”
段南轲:“……”
段南轲看着安定伯那圆滚滚的身躯,沉默片刻,还是殷勤道:“祖父,给您的马自然要挑一匹千里良驹,如今孙婿的马场没有,边想着寻到好的苗子再给祖父送来。”
安定伯哈哈大笑起来,他声音洪亮,似乎能把前堂的屋顶掀翻。
姜令窈便适时道:“祖父,夫君的马场可好了,待得天气晴好,我陪您去踏青。”
安定伯笑得眼睛都要瞧不见,只道:“好好好,我就知道六丫头最体贴我老头子。”
他说着便摆手:“去见你爹娘。”
此刻安定伯世子和夫人都坐在右边陪座,姜令窈跟段南轲再度跪下行大礼,两边说了些吉祥话,才算礼成。
三朝回门不过就是拜见新娘家人,让娘家人瞧瞧新娘过得到底如何,这婚事是否稳妥,倒也没什么必要的礼数。
待得同姜令窈的二叔二婶,三个哥哥和一双弟妹都见过礼,段南轲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虽长相各有千秋,老安定伯又是个老顽童一般的和善长者,但他的岳父岳母,以及那几位舅哥,当真一个比一个吓人。
待得姜令窈被岳母挽着手去了内宅,段南轲便紧张地坐在客厅内,看向了一众姜家老少。
老顽童伯爷笑呵呵坐在主位,在他对面,安定伯世子姜之省满脸笑意,他通身皆是儒雅气派,端坐在那很是有些仙风道骨。
但一开口,就让段南轲脊背发寒。
只听姜之省温言问:“贤婿可是读过什么书?可曾在国子监学习?”
见段南轲一言不发,姜之省越发慈爱:“啊,都不曾啊,无妨,无妨,你如今官拜锦衣卫镇抚使吧?”
姜之省声音温柔极了:“可是有何建树?近来领了什么差事?”
段南轲:“……”
段南轲汗如雨下。
他终于知道,姜令窈那般厉害,到底是随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