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惊呆了。
他们这位太子爷,平常就是个不管闲事的主儿,今儿怎么突然操心起这种事儿啦?
“对了,不要以孤的名义,以皇祖母的名义去。”
这样才合理。
康平讷讷应下了。
回到东宫后,陈妄便道:“来人,把凌霄给孤叫来。”
很快,凌霄就来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裴清琅也来了。
一见面,陈妄就劈头盖脸问凌霄:“上次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这大过年的,陈妄交代了他很多事。凌霄正在想陈妄指的是哪一件时,陈妄一个眼刀扔过来,凌霄顿时打了个寒颤,知道陈妄指的是什么了。
“回殿下,还在查。”
还在查,换句话说,就是什么都还没差出来的意思。
“这都五日了,你还在查?凌霄,孤最近对你太宽容了?”
见陈妄动怒,凌霄立刻跪地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陈妄冷笑一声。
“若你次次办事不利,次次要孤责罚,孤要你还有何用?”
凌霄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裴清琅见形势不对,替凌霄求情。
“殿下,过年事情繁多,凌统领也是分身乏术,殿下恕罪,再宽宥他些时日吧。”
陈妄扫了凌霄一眼。
凌霄与裴清琅一文一武,可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了。若非迫不得已,陈妄不想自断其臂。
凌霄道:“请殿下再宽限几日,属下一定尽快查明。”
陈妄没答话,直接晾着凌霄,转头去问裴清琅:“你找孤何事?”
“十五过后,便是春狩了。这是参加春狩的名单,还请殿下过目。”
裴清琅将折子递上去。
春狩是陈国历年来的习俗,每年正月十六这一天,陈帝携皇子王孙贵族们,一同去望春山围猎祭天,亦算迎春。
前几年,此事都是交给六皇子办的。
今年六皇子下不来床,陈帝便将此事交给陈妄了。
陈妄接过折子,看了眼名单,不由皱眉:“为什么有戚红缨的名字?”
戚红缨是太后的表孙侄女。
其父是陈国的大将,这些年,一直在边关镇守,戚红缨也随其父,一直待在边关,可现在,戚红缨的名字却出现在春狩名单上。
“具体的,臣也不知。是寿安宫来人,说戚姑娘不日将归京,让臣将戚姑娘的名字也写上。”
既是太后派人来说的,陈妄便没再说什么了。
可看着看着,陈妄发现李望舒的名字,竟然也赫然在列。
“那李望舒呢?”
裴清琅道:“李国公主来者是客,此等盛会,理应在邀请之列。”
李望舒在陈国吃住了十年,一场狩春狩而已,多她一个人也不多。
陈妄对此也没异议。
商量完春狩的事后,陈妄似是才想起来凌霄,只冷淡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便让凌霄走了。
但只那一眼,也足以让凌霄感觉到了压力。
出来之后,凌霄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裴清琅问:“殿下让你查什么?”
凌霄和裴清琅自幼相识,两人又同为陈妄效忠,凌霄也没瞒裴清琅。
“殿下让我重查花宴的事。”
“重查花宴的事?”
裴清琅有些惊讶:“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
“不知道,殿下说让我重新查。”
说到这个,凌霄头都大了。当初用永安候少夫人的血解了融春欢后,他以为这事就完了,可谁想到,陈妄睡了一宿后,突然又让他重新调查。
这事不能光明正大查。
可永安候府的少夫人都死了,他也没办法去地府找人家啊!
凌霄烦躁抓了抓头发,向裴清琅求救:“你脑子聪明,快帮我想想,我现在该怎么查啊!”
裴清琅沉默两息。
他道:“少夫人虽然已亡故,但生前为她看诊的大夫,和她的侍女,多少应该也知道些什么。你不妨从他们入手。”
“好好好,我这就去。”
凌霄说完之后,急匆匆跑了。
裴清琅在原地又站了须臾,这才缓步走了。
当天下午,内务府的人,突然给月嫦宫送了很多东西。
抱玉觉得奇怪,小声道:“太后不是已经遣人送过东西了么?怎么又让人给我们送?”
这宫里,只有太后待李望舒好。
但李望舒知道,今日这些东西,不是太后的手笔。不过对方既打着太后的名义,她便欣然受了。
就当是之前,被寻晦气的补偿了。
“大抵是怕我们不够吧。”
李望舒笑了笑,让他们将东西搬进殿中。
陈帝在学业上,对皇子公主颇为苛刻,到大年初五,便让他们开课了。
最后这六个月里,李望舒不想节外生枝,便以风寒未愈为由,向太傅告了长假,整日低调窝在月嫦宫里度日。
抱玉看她骨头都躺软了,便劝道:“公主,听说御琼苑后面的迎春花开了,咱们去摘些回来插瓶吧。”
“不去。”
今日太阳正好,李望舒只想舒服窝在椅子上晒太阳。
“公主……”
抱玉还想再劝,就见福满步履匆匆进来道:“公主,裴世子约您见面。”
“啪嗒——”
李望舒脸上的书,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