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扶着院墙,长舒了口气,这才往月嫦宫走去。
走到半道上,李望舒遇见了福满。
福满急急道:“公主,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永安侯府的少夫人没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
李望舒道:“先回去再说吧。”
回了月嫦宫,抱玉看见李望舒被冻的鼻尖通红,十分心疼。
抱玉忙让她坐到炭盆旁,又给李望舒怀中递了热茶,还要再去给李望舒灌汤婆子,却被李望舒拉住了。
“你别忙了,我有事跟你说。”
抱玉只得停下。
李望舒言简意赅,将今日的事说了。
末了,又道:“迫于无奈,我才出此下策。按理,我该亲自去侯府祭拜她的,可我等闲不得出宫。回头你摆个香案,咱们在宫里祭拜她了。”
抱玉哎了声:“我这就去准备。”
李望舒之所以,将此事推到永安侯府少夫人身上,原因有二。
第一,是因为这位少夫人已经亡故。
第二,若知道对方是臣妻,且人已经没了,陈妄就算再愤怒,为着他自己的声誉,陈妄也只会将愤怒,发泄在设局之人身上,而不可能再去动,同样也是受害者的永安侯府了。
到了夜里,在月嫦宫里摆了香案。
李望舒手持清香,对着侯府的方向,虔诚祭拜。
少夫人,望舒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你勿怪。待日后,望舒若脱了此困境,定会为夫人设长生牌,日日焚香供奉的。
“呼啦——”
劲风扬过,吹的纸钱四散,像是无声的回答。
祭拜过后,福满在殿外收拾残局,抱玉则进殿内,服侍李望舒更衣。
抱玉不安问:“公主,此事当真能瞒过去么?”
能吗?!
李望舒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眼下是瞒过去了。
但至于能瞒到什么时候,李望舒也说不准。
毕竟那位少夫人,究竟是因何小产,以及因何亡故,她都不知道。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望舒不想抱玉跟着担心,只道:“自然是能瞒得过去了,那位少夫人已经永登极乐了,陈妄还能怎么着?”
好像也是。
抱玉服侍李望舒睡下,这才掩上殿门出去了。
李望舒在黑暗里,复又睁开了眼睛。
虽然她常说,她来陈国十年了,可真正算起来,要到明年夏天的六月,才够十年。
而当年陈李议和的盟约,只签了十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六月,她就能回李国了。
只要在这之前,陈妄没有查出来是她,那她就能全身而退了。
如今她已是尽了人事,接下来要听天命了。
“诸佛在上,请保佑望舒,能平安捱到明年六月。若到时候望舒能顺利回国,定然会在国中广修庙宇,为诸佛重塑金身,拜托拜托!”
李望舒缩在被窝里,虔诚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