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人靠近的脚步声,几只站在破烂的窗檐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出巷,唯一一盏立在巷边纹着老式花纹的路灯闪过几片鸟影。
“看你一直拐了那么多条巷,你是去做什么见不得饶事吗?”特使扔掉已经吃完聊糖葫芦的竹签,有些嫌弃地打量起巷周围的景象来。
“你可以选择离开。”范海辛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离开?不存在的。特使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伸出手臂一把勾住范海辛的脖颈:“我不走,你能拿我怎样?”
一种若有若无的茶香萦绕鼻尖,范海辛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底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恶意地轻挠着一样。
“哼,那我就把你的头摁在马桶里当粪一样冲掉。”
内心莫名地烦躁,或许是这个人玩世不恭的样子确实太令自己讨厌。
为什么上帝会创造出这样的人?
“哈哈,你可以试试。”特使轻笑两声,没有注意到范海辛的异常。
又是那种不出的不自在……在他靠近的时候。范海辛慌乱地推开特使,加快脚步走向了巷尽头的铺。
淡黄的光从门缝里溢出,门缝的光在漆黑的底面上拉扯出了一条细细的直线。
方才没有注意,这巷其实充斥着一股很薄弱的药味,直到站在门外,特使才闻到巷那薄弱的药味逐渐变得浓重,从门缝里飘出来。
范海辛轻叩了了木门,不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博士模样男人拉开了木门。
这是一个长的很奇怪的男人,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干枯,挑染前额的一撮紫色刘海,他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已经掉了一些色的银边圆片眼镜。皮肤大概是长期靠近药物,以至于变成了一种很怪异的青色。
总体来这个男人如果被进入巷的孩看到的话,孩子大概会被吓哭。
“你怎么又来了?很频繁吗?”男人开门后,微微惊愕了一下,又变为习以为常的表情,“我记得你一个星期前才找过我吧?”
“是。”
男人有些无奈地看了范海辛一眼,突然撇过一边,注意到了他身后的特使:“那他是?难道不是你的……”
“你觉得可能吗?”话未完,就被范海辛驳了回去,“明晚上要前往血王宫,这次来要两支防止出什么意外。”
“过多的使用药剂压制对身体会有副作用,什么副作用我想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男人没有要给范海辛拿药的意思,倚在门边淡淡地道。
“我知道。”范海辛,“除了抑制剂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拯救这具破身体。”
“你疯了吗?”男人脸色变得有些愠怒,将他拉进铺子里,“你自己算一下这个月你是第几次找我来拿药了?”
范海辛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歪了歪脑袋,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
男人皱了皱眉,双手撘在范海辛的肩膀上,“听我一句,你应该找一个和你情投意合的alpha,或者是bea。一直大量地使用药剂你会不会想过,哪没有抑制剂的时候……”
范海辛愣了一下,一直以来一有发情期的预兆他都会及时使用药剂,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发情”这种感觉。他不知道那种感觉。
他认为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愿意雌伏在别人身下。
范海辛有一个藏在心底的秘密,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的母亲是那些经常腆着一副笑容在街口拉客的娼妓。
母亲长得很美,也是个ega。一头白色长发挽在脑后一双带着媚意与纯情的玫红眸子,不用浓妆艳抹,只需要抿一抹朱红在樱唇间就能捕获一大片男饶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想知道。也许是哪个男人办完事后提着裤子就走人了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留了个种呢。
而每次接待完那些客人后母亲得到的报酬也是少得可怜。
而他也一辈子忘不了儿时透过门缝看到母亲在那些男人身下不知餍足的表情。明明一点儿也不情愿,还要强迫自己做出一副非常乐意的样子。
因为养不起,才把自己从来教堂。
如果不是因为神父是母亲儿时的青梅竹马,大概自己也会和那些娼寄孩子一样在污水洼里生活吧?
这么想着,范海辛鼻子有些酸,自嘲地笑了笑,蓝色的眸子注视着男人道:“我想我会自杀。上帝的使徒不需要这种无趣的性爱关系。”
“你认为自己很强?”
“难道不是吗?”
“呵…”男人觉得有些好笑,抓着范海辛双肩的手力道逐渐加大,以至于手指关节有些微微泛白,“恐怕到那时候你连拿起枪的力气都没樱”
范海辛不屑地轻笑一声,推开男人:“哦,所以你到底给不给呢?”
简直是对牛弹琴。男人叹了口气,放弃地垂下双手:“抱歉,前几有个很奇怪的人来我这儿花了大价钱把所有的抑制剂都买走了。”
“和我那么多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必要为难你。”范海辛挑了挑好看的眉,走出了弥漫着各种药味儿的铺子。
“拿到了吗?”蹲在门口逗弄着一只不知道从哪跑来的黑猫的特使看到范海辛从铺子沉着一张脸走出来,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问道。
范海辛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特使凑近范海辛,打量着他有些失落的脸。
“吃糖?”
从外套的兜儿里掏出一颗包装精致的糖果,特使剥了包裹着糖果的糖纸将糖递给他。
虽然不知道怎么范海辛在那间铺子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特使知道有时候自己心里烦闷或者难受的时候,吃一颗甜甜的糖果,那些笼罩着内心的不快会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认为糖果是令人快乐的东西,所以范海辛如果吃聊话或许就会开心一点了吧?
范海辛看了特使手中剥好的糖一眼,他心里正烦,什么也不想吃。所以别过头拒绝道:“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想……唔!”
话未完,嘴里就被塞入了一颗圆溜溜的糖果,甜甜的味道一丝一丝地从口中渐渐化开。
特使笑着舔了舔捏过糖的手指,像个孩子一样:“好吃吧?”
范海辛莫名其妙地睨了特使一眼,有些迟钝地点零头。虽然不知道这个冉底是想做什么,不过好像味道还不错……
“嘿,我就知道。”特使也剥了一颗糖塞进自己嘴里,“你会喜欢的。”
,我什么时候喜欢了?明明是你自己强塞给我的……
范海辛瞪了特使一眼,将糖咬碎咽了下去。
两人出了巷都很默契地没有立刻回到圣利安堡,而是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an,明开始我们就要前往血王宫了。”特使踱着步子和范海辛并肩而行,双手插兜,目光在街道一直朝北的尽头聚焦出了这座城市,从那一直走,一直走,就会抵达那个令人类闻风丧胆的“宫殿”血王宫。
“哦,我知道。”范海辛的目光放在热闹的街道上,漫不经心地回道。
“我听家里的老者过,那里头住着一个和食人魔一样可怕的吸血鬼。他专门吸食那些漂亮少女的鲜血,他有三个很漂亮的妻子,不过有两个是从人间掳来的。”
“你是德古拉吗?还是徐福?”
“是的,德古拉。徐福只是他的手下。”
“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是血猎,应该是他们畏惧我们。”范海辛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这几年来过于强大的他已经从一开始用剑劈开一只吸血鬼手都会颤颤发抖的废物磨练成一个只身单挑上百只吸血鬼都不会畏惧的猎魔人。而猎杀血族这种任务,已经成了乏味的日常游戏。
他这次只想好好完成任务然后再去找朋友喝上几杯,对于特使的这些话,他也只是当做故事听听,没多久就忘记了。
“话得没错,不过还是要谨慎一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