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玩家注意,第一轮搜证时间五十分钟。”
“五十分钟后请回到会议室。”
“各位玩家注意,第一轮......”
府邸名为嘉华,里面住着的,是一个小有权势的王朝贵族。
正月十五这天,嘉华王爷宴请各省名流,想借此笼络四方势力。谁知,酒过三巡,王爷起身离席,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就在众人以为王爷年纪大了,估摸着是去休息了,散场之际,府中传来尖叫——
王爷被他最小的儿子发现死在了书房。
案发现场显示,是毒杀。
“......目前看来,唐盈嫌疑最小。她马上就要留洋,还要靠他老子资助,不至于杀他老子吧......”
方安虞走在最前面。他是富甲一方的豪绅闻京带来的小厮。
这会,他们几个正朝梁径和他“第十七房姨太太”住的客房走去。
“大儿子和小儿子呢?”
闻京扭头看了眼落后几步的肖新川和范宇。
方安虞琢磨:“都很可疑......肖新川房间一股子烟味,应该是抽大.烟。最里边的抽屉不还有好几卷欠条吗?保不齐就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问老子讨钱不成愤而杀人......”
被方安虞点到名的肖新川无语:“那我这个大儿子也太蠢了。我杀了他有什么好处?万一事发,不还是拿不到钱死路一条?”
闻京:“但也有一个‘万一’是你成功脱身,这样你就可以继承爵位。你继承了爵位——”
肖新川:“那我也犯不着杀他吧?我是长子,继承爵位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方安虞想了想,补充:“但你的嫌疑也没法彻底排除。愤而杀人的突发状况也不是没有可能......”说着他转向原曦:“电视剧里不常这样演?大宅门里的老爷子一不留神被不争气的儿子气死了?”
原曦正在剧本上记录线索,这会说:“算是个线索吧......”
一行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下,抬头居然能看到阴森森的夜幕。
四周安静得吓人。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分外清晰。
梁径道:“如果是意外杀人,那就不会是毒杀。一般而言,毒杀都要经过缜密安排。什么时间投毒、用什么物件、之后何处□□——方安虞,虽然现在下毒的线索还没摸清楚,但你这个猜测确实站不住脚。”
梁径分析得条理清晰,方安虞耸了下肩,不说话了。
肖新川笑:“梁径,早就听说你是附中理科最强的——对了,南大的自主招生你报名了吗?我报了,说不定咱俩以后还能是大学同学。”
时舒:“他没报名。而且我们不考南大。”
原曦正在纸上记录,这会悄悄一笑。
梁径转头笑着看时舒,目光移向他脚下:“我扶你。”
时舒:“不要。”
梁径捉住他手臂,低声:“你说什么?我刚没听听见......”
时舒笑。
眼见他俩之间气氛朝黏糊方向发展,闻京出声:“那现在是不是基本可以排除过失杀人——”
“不是啊。为什么不可以先意外气死,然后再用下毒嫁祸给别人呢?”时舒看了眼众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先前的分析被推翻一半,梁径就像自己没说过那番话一样,跟着道:“确实。这也是个很精巧的布局。”
原曦闻京方安虞对视一眼,一边记下来,一边默默无语。
“而且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我们刚才不是在大少爷的房间看到一个壁龛吗,里面是两个无字牌位。虽然不知道他在那里祭奠谁,但首先,肯定是跟他关系密切的人。其次,那个壁龛位置隐蔽,大少爷明显不想人发现。这样看来,大少爷与那两个死去的人关系就不是密切了,而是非同一般。”
时舒面无表情说完。众人觉得背后似乎有冷风掠过。
大夏天,唐盈搓了搓双臂:“恐怖......我那会看到就觉得恐怖......”
原曦却很兴奋:“时舒!你接着说!”
肖新川皱眉:“这个我可以解释。确实是对我有恩的人——你想说什么?”
时舒慢慢道:“我只是被闻京刚刚说的爵位提醒了。”
“——万一你这个大儿子根本就不会继承爵位呢?”
众人悚然一惊,接着都朝肖新川看去。
时舒:“我的猜测是,大少爷不是亲生的。而且,大少爷的亲身父母早年被害死了——也许就是被死者害死的。后来大少爷知道了。那么,一边是杀父杀母的仇人,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另一边债台高筑,可能债主们会考虑大少爷迟早承爵,但这都不是眼前的事。加上大少爷心知肚明自己不会承爵,压力之下,那他何不趁着真相没有大白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呢——”
魏佳佳等不及,一脸惊叹:“刺激!时舒,你好厉害!”
“——你有证据吗?”
肖新川嗤笑:“刚刚在我的房间,有证据证明那就是我亲身父母?我们一起搜的证,无字牌位而已,都无字,你怎么证明?剧本杀规则知道吧?所有证据共享,你不会隐瞒了什么证据吧?”
时舒坦然:“只是还没找到罢了。待会不还有二轮搜证吗?”
梁径像是早就知道,好笑:“又跳步骤。”
他这话像是在指责,但比起先前对方安虞的逐个击破、精准分析,眼下这轻飘飘一句,倒像是拿人没办法的宠溺之语。
方安虞被时舒的分析激得头皮发麻,这会听到梁径毫无造作的双标举动,朝闻京原曦看去,在他们眼里看到了同样的麻木和“算了算了,兄弟哪有老婆金贵”的神色。
时舒踢着高跟鞋往前走:“但你不觉得这个更合理吗?”
梁径:“还是等找到证据再说吧。”
时舒:“哦。”
原曦将目前搜集的证据和分析的线索归纳了下,“其实......我倒觉得小儿子嫌疑更大。首先,小儿子的不在场证明最弱——”
范宇插道:“刚才介绍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我去上厕所——”
魏佳佳是唐盈的婢女,这会有点入戏,疑惑道:“可小少爷你如厕完也没立即回饭厅啊。”
范宇应该是没记牢剧本,闻言赶着低头翻:“我......等下......在哪里......这里!是这样的!当时我看到爹爹书房外有人影,鬼鬼祟祟,我就过去看看。”
魏佳佳嫌弃:“范宇,你怎么这样。不带背剧本的,都被你弄出戏了......”
“出戏的不只是范宇吧?”肖新川瞥了眼他们后面。
时舒踩高跟鞋不利落,这会正被梁径扶着走。
方安虞想笑不敢笑,在时舒阴嗖嗖的目光里狗腿上前,哈腰弓背抬起手肘:“太太这是去哪?哪敢劳动梁长官,小的这就搀您去!”
闻京顿时笑得蹲下。
时舒噎住,本来很想抬脚踹他,半晌望天:“罢了......”
方安虞嘿嘿笑。
梁径无语:“你起开。”
原曦瞪了眼肖新川,忍不住道:“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们不愿意穿,时舒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