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黄昏之时,天色也慢慢暗沉下来,面容凶恶的消瘦男人站在窗边,俯看着这座城市,所有的区域在他眼里都一览无余。
手下悄悄地靠近他身边,恭敬地鞠躬,他慢慢点头,示意他开始讲述。寂静的空间中,只剩着男人冷淡的声音。
等属下报告完成,男人依旧一脸冷漠,毫无波澜,他只闭上眼睛轻轻点头,等属下退下,他再次看向窗外的景象,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五颜六色的光点缀整个城市,男人的双眼中不是景色,而是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疯狂。
他不仅仅想要这个城市的阴暗面,光明的一面他也要控制在自己手下,不论会有多少人牺牲,他都要完成这个愿望。
夜晚,擂钵街附近的街上,人群稀疏,温迪算准了时间出门,打算去等待一个人,那个令母亲苦恼的孩子,木下三郎。
木下三郎在组织里是个不重要的职位,大抵就是没事在街上晃一晃,忽悠他人加入他们组织。他们活动的时间,温迪也早就打听好了,晚间□□点。
温迪还特意提前一段时间来,就是为了蹲点等他。今天不管他要如何反抗,温迪都要把他带回家,不管用什么手段。
这时,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走到温迪身边,他看到温迪第一眼有些惊讶,怎么一个小孩就能有钱雇佣他呢?
“你……是雇佣者。”男人结结巴巴地说,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
“没错。”温迪自信地点点头,丝毫不在意男人眼底的惊慌,“我要你办的事不用我叙述一遍吧。”
他当然记得雇主在电话里给他说的步骤,首先要等到一个染着红头发的青年,如果他上来搭话,就直接揍他,如果他没上来搭话,也去揍他。
但前提条件是,不要把那孩子打残疾了,给点疼痛的教育就行了。
这位看起来年轻的雇主,还让自己带上玩偶头套,他其实挺不想这样做的,奈何雇主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男人点点头,落魄地蹲在墙角处。这种动作,也是雇主要求的。
温迪动用元素力量飞上房顶,安心地坐在房顶,拿起苹果,准备吃的时候,却听到一个令他全身一抖的声音。”
“在这干什么?”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突然出现在温迪的身后。
“你怎么上来的?”温迪放下手中的苹果,望了望房顶四周有没有可以上来的梯子,但在他视线可及的地方,并没有看到辅助的工具。
他指了指身后的自动伸缩梯子,“用这个,很方便。”
没想到森鸥外会跟踪自己,温迪打趣道,“你不是很忙嘛?怎么还有空来看我干什么。”
“只是顺便的事情。”
温迪的身份一直是个谜,森鸥外不是全然的信任,如果温迪要做什么无聊的事,他也全当是打发时间了。
“你一会就知道了。”温迪无奈叹气,他理解森鸥外对他的不信任,可他做的事情恐怕会让森鸥外觉得索然无味。
但也会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增添一份信任。
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温迪轻轻朝森鸥外打了个响指,“看吧,好戏就要开始了。”
森鸥外看向来者,皱了皱眉,这个青年正是那次偶然遇见的那位女人的儿子。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点小事,甚至为了这种事物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
“哦呀,你还记得?”森鸥外说,“我好心提醒你……”
“这种人不值得你花费精力。”
温迪摇摇头,“我不想辜负那位母亲的期待,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会解决的。”
森鸥外微微叹气,然后朝温迪微笑,“没办法呢,谁叫这是你的想法呢。”
“既然你这么好心,到时候记得把钱都还给我。”森鸥外知道温迪表面看起来单纯,实际上很有小心机。
“诶?那不是我应得的。”温迪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可是很用心地在陪爱丽丝玩耍。”
就在这时,两人被打斗的声音吸引过去,看到木下三郎已经和男子打了起来,但三郎的身板不及男人,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上。
三郎本来只是想给头套男简单的叙述一下关于他们组织的事情,没想到还没开口,一拳就朝他轮过来,他今天真得太背了。
“该轮到我出场了。”温迪朝身后的森鸥外说。随后轻轻一跳便轻盈地落在地上,他挡在了三郎面前。
温迪手心有绿色的元素在转动,头套男人也很会演戏,他看到温迪后,装作惊慌失措,随后扔下一句狠话,便逃走了。
“没事吧?”温迪朝狼狈不堪的三郎伸出手,三郎不情愿地撇过头,他和这个少年之前有过矛盾,现在反而被救了,这让他有些尴尬。
“为什么要帮我?”三郎疑惑地开口。
“你的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你。”温迪温柔地说,“那次我见到她,她说只要你能回来就好。”
“可是……”三郎无法开口,他讨厌母亲,但也无法容忍母亲痛苦的模样。
“她理解你的一切。”温迪温柔地蹲下,对上三郎惊慌失措的眼睛,“而你却不能理解他。”
三郎突然大声吼道,“不行,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们的家,要不她根本就活不下来。”
他突然眼睛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很没出息……根本赚不了大钱,有这份工作,起码……”
温迪有些无奈了,他适合当人生导师,但对于执拗的人,有时候却全然没有办法。他知道三郎不算是坏人,温迪只是想借一个机会和他谈谈话,没想到他这一交谈,反而将人家说哭了。
“你以后会有更好的机会。”森鸥外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不要在一颗没有用的树上吊死。”
“离开吧。”森鸥外眼神中透露着危险,“你们组织很快就会消失的……”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早早的离开。”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三郎有些气愤了,虽然他是组织底层的人物,但他对它有着信仰。
森鸥外双手插兜,耸耸肩,“我是个医生。”
这个回答把三郎的话堵住了。
“要我把话讲明白吗?你们组织野心太大了,已经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森鸥外简而言之。
温迪当然明白森鸥外的话,还有他的布局,于是他对三郎说道:“医者仁心,他说的话是真的。”
他知道森鸥外不存在仁心,只有黑心,但为了那位可怜的母亲,他还是要说些好话。
三郎底下头沉思了一会,才绝望地开口,“可是我无法脱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森鸥外打断,“只要你愿意帮我们个小忙,你就可以轻松脱离,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将来。”
温迪心里只叫不好,森医生又开始了,又开始画大饼了。
三郎看了看温迪,他虽然不太相信森鸥外,但看了看这位相貌和气质都很温和的少年,经过一番犹豫,他决定相信他们。
人不必过于执着,更何况在后面还有等着他回头的人。
“不过,我们需要你帮一些忙。”森鸥外笑得温和,看起来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三郎。
这次谈话,森鸥外没有特意避开温迪,如果避开的话才显得尴尬。现在他把他看得是和太宰一样的存在。
他们都是有趣的家伙,为他的生活增添了几抹缤纷的色彩。
他的野心向来都会让聪明人看得一清二楚。
温迪在一旁听着森鸥外对三郎的嘱咐,大概就是想让他点继续留在那里扮演类似卧底那样的角色,然后散布一些谣言在组织里。
他其实不想被卷入其他世界麻烦的事情中,毕竟提瓦特那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他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目前他只是想获得这个男人的好感度,他是非常功利心的。
听完两人的谈话,他也没主动打算询问事情的详情。温迪这样的态度,倒让森鸥外觉得有些怪异,正常人总会关心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而温迪似乎毫不在意这些事情,他总有他自己的节奏,喜欢随心所欲的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这次帮助三郎,这不是森鸥外的想法,当时森鸥外口头上答应下来,但也没有真正想去做这种闲事,反倒是温迪听了进去。
他喜欢控制一切的感觉,而温迪,却让他觉得不确定。像是一阵风,时而强烈时而变得不可察觉。
如果要检验货品的话,或许需要更高级的手段。
走在温迪前面的森鸥外突然停下,对着表情看起来略显茫然的温迪说,“话说回来,我也有想要你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