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刚说完,遇心脸上的神情整个就变了。
变得愤怒不甘,变得吓人恐怖,变得阴沉狠辣。
他咬牙切齿地说,“因为我恨柳萱儿!恨江望月!我要让她们此生都痛不欲生,我要她们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我要她们郁郁寡欢直至到死!”
柳萱儿,是如今江夫人的名讳。
“你!”陈娇被他的气势吓到,说话也带着些结巴,“你...她们怎么惹你了!”
遇心轻蔑地瞥她一眼,“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知道我和你是站在一边的,都不想柳萱儿她们母女好过就是了。不过现在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以后见到我,就装作没见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陈娇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喜自己的事情被他拿捏。她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文哥?”
遇心挑眉,“自然是怕的。”
他虽是这么说,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怯意,似是在无声地挑衅。
是啊,他不怕。
他吃定了自己刚进府两天,还没有站稳脚跟,不是生事的时候。吃定了她想要借他憎恨江夫人和大小姐,来给她们下绊子,好在江文的面前显出自己和金钊梦月母子三人。
陈娇没再说话,屋内也沉默了下来。
站在屋外的江梦月猫着腰,悄悄地向后退去。
又等了两三息的功夫,她才重踏着地,小跑着进了房间,手里拿着那根桌子,确认道,“娘,这个真的给我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陈娇脸上恢复笑容,“当然给你了。快戴上试试。”
江梦月兴奋地戴上去晃了晃,翠绿的玉镯映的她的手腕更加白皙纤细。她把手伸到遇心的面前,“好看吗?”
遇心弯腰提起地上的木箱子,冷淡地道,“二小姐,该走了。”
听他这么叫自己,知道他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江梦月心间涌起喜意。她和陈娇挥手告别之后,便跟着遇心一起去了江望月的院子。
***
有心想在江望月的面前表现一番,和她分别之后,林四爷便开始安排人手去查探清和寺的事情。
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当天下午,鸣玉就带着一个小和尚去见了他。
“四爷,这个是忘尘师傅,他说是了然大师让他过来的。”
林四爷很少去清和寺拜佛,每年也就在家人忌日的时候去待一天。每当这时,接待他的也是寺里的住持了然大师。论起辈分来,忘尘算是了然大师的徒孙,林四爷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忘尘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浓眉大眼,身形消瘦,站在身高体壮的鸣玉身边,像个拘谨的孩子。
林四爷挥手让鸣玉站远些,慈祥地朝忘尘说,“了然大师让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忘尘双手合十朝他行礼,“是昨日江小公子的事情。贫僧曾经在后山看到过一个男子扛着麻袋路过。住持说林施主应该在查这件事,就让贫僧过来告诉林施主一声。”
林四爷闻言,急忙道,“小师傅您说,可是江小姐身边的那个男人?”
忘尘摇摇头,“他的动作很快,贫僧并没有看清。不过在他离开之后,贫僧在他经过的地方,捡到了一个东西。”
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扳指放到了林四爷的面前,“就是它。”
林四爷接过扳指,细细地研究了起来。
忘尘见状,再次双手合十,低眉顺目,“阿弥陀佛,林施主先忙,那贫僧就先回寺了。”
“鸣玉,去送小师傅。”林四爷道。
看两人走出房间,林四爷才拿起扳指,仔细地检查着。很快,他就在扳指的内侧底部,看到了一个刻痕——宋。
前不久被斩首的荆州刺史宋冶的宋。
林四爷在吏部的好友曾写信告诉他,这个宋冶极好风雅,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喜欢模仿古时的文人风气。在随身的扳指和玉佩上刻下他家族的标志,只是其中之一。
现在看来,这枚扳指很有可能是宋冶的人留下的。
想到这,他朝外喊道,“春雷,进来。”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愚钝的青年从外敲门而入,“四爷,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