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口裴烬倒在那没闭合,叶初秋爬起来想将他踹出去。脚背踢到他手腕上,他腕间的温度还挺高。
叶初秋蹲下身试探他的体温,他额头滚烫,浑身热得跟个小火炉一样,显然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热。
叶初秋冰凉的手抚在他的身上,裴烬下意识地攥住,只觉得她身上的温度很舒服,又贪婪地将她往怀中拉。
她根本没料到裴烬的举动,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倒在地,她脚尖还不小心勾住帐篷的绳索,本来就搭得粗制滥造的帐篷摇摇晃晃一下,竟然塌陷了半边。
厚重的帐篷布坍掉,叶初秋栽倒在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让狭小的空间顿然暖和起来,叶初秋翻身起来,又被他紧紧抱住拖回去。
他的手圈住她的腰肢和颈脖,将她锁得牢牢的,生怕她会逃走。
叶初秋白眼一翻,都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奈何没有灵力,受制于男女力量悬殊,叶初秋的双手在他臂弯上一顿扒拉,把他的伤口都弄疼了。
裴烬只是嘶哼两声,忍着痛也不肯放手,最终妥协一些,稍稍松了松。
叶初秋这才喘过气,躺在他的怀里平静下来。
他身上确实滚烫,体温隔着衣料传递而来,将她身上的寒意全部驱散。
离得近,他的呼吸就在脑后,又粗重又灼热,穿过她的碎发直达后颈,烫得她心头有些痒痒的。
裴烬抱着她,闻到她身上那道熟悉的赤莲花香,思绪飘散到十多年前:
那天他在田地里捉小鸡,小鸡把他的手啄开了,疼得他哇哇大哭。娘亲见了就将他抱在怀里安慰着:“好啦好啦,阿烬乖乖的不哭,娘亲帮阿烬吹一吹,很快就不疼了。”
很快就不疼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疼?
手臂疼,后背疼,心口也好疼。
少年哽咽,往叶初秋的颈窝里缩了缩:“娘亲……阿烬好疼……”
叶初秋:“……”
“阿烬想你。”他将她抱得更紧,“很想很想你。”
第二次当妈的叶初秋欣然接受这个好大儿,她憋着的一口气缓缓吐出,彻底放松下来,静静听裴烬这小羊羔咿咿呀呀着说想吃娘亲做的小虎糕……
“小虎糕是吧……”叶初秋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敷衍他,“行,娘亲歇两天给你做哈,娘亲现在有些困……”
许是白日过于劳累,眼下也很温暖,叶初秋枕着他的呢喃声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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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她醒来给裴烬换药,昨日的纱布用完未补货,叶初秋只能撕自己的裙子。
灵力恢复的她能运转御寒,就不必靠那些衣料保暖,于是她直接扯一大半下来,长裙当短裙穿。
叶初秋缠到第二圈的时候裴烬醒来,他发现自己上半身被脱光并且身上缠着的是叶初秋的裙子,登时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猛然转身跟防狼似的警惕着,目色羞赧又充满敌意。
系统的虐男积分开始累加了,叶初秋的眉梢挑了挑,解释他们现在的情况:“帮你换药。”
小羊羔的耳根瞬间泛红。
叶初秋笑,故意捏着嗓子,细声哄着:“阿烬乖乖的,姐姐给阿烬吹一吹,很快就不疼了。”
那少年耳根上红蔓延到脸上,又羞又气,咬牙切齿。
裴烬一声不吭地和她拉开距离,肩上有伤的他仍然固执而笨拙地自己穿衣服,他将那些已经缠上的裙带解开,裙带落下时将刚刚上好的药膏也蹭掉了。
叶初秋没说话也没阻挠,药膏被她丢在地上。
好心好意上的药他不领情,她目光染了些愠色。
裴烬忍着痛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穿好,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她。
就在刚刚,他半昏迷半醒着的事全稀稀拉拉想起来了:她在雪流里拼命拉扯他,替他上药,揩他油,还有夜里任由他抱着撒娇……裴烬只觉得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得快要炸裂。
她明明之前一副恨极了他的样子,在化骨池里抽他十鞭的是她,掐他伤口的是她,拿郝婆婆威胁他也是她。
裴烬觉得叶初秋所做的事都太奇怪,一边羞辱他,一边还要舍命救他。
她究竟想做什么?她到底是不是曾经救他的那个小女孩……还有她身上的赤莲花香,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烬将视线移过去,本想看看她额间的印记,目光却被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吸引。
裙子边缘破碎,被她撕扯得宛如狗啃。她的小腿纤细,肤白胜雪,规矩地收拢在雪地里。
裴烬收回目光,没敢再看下去,却听叶初秋冷声命令道:“过来。”
他没动,她眉间的不满更深了些,召唤束魔绳将他捆过来。
叶初秋一点也不想让自己辛苦扯下来的裙带浪费,所以强制扒下他的上衣,重新替他上药膏。
裴烬起初还挣扎着,叶初秋操纵束魔绳将他的双腕也一并束缚住,小羊羔迫不得已老实下来。
“别乱动,一会喊疼的不还是你。”叶初秋皱着眉头,忍不住骂他一句,“臭弟弟。”
指尖抚过那些伤口时,她还是心软了,药膏点在血肉旁,她默了会,想起昨夜在她背后哭哭啼啼撒娇一晚上的“好大儿”,轻轻往伤口上吹了吹。
裴烬怔愣,心口最柔软的那处陷落,四肢百骸传来悸动的麻酥。
少年喉间发紧,颈间的魔纹骤然深沉,那一刻,有什么执念也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