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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悬将车开到了万象大学的露天停车场,周一的上午周围全是学生。

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理应不该有这么多学生。

当时逆看到大家都盯着放悬的车小声议论时,瞬间反应了过来。

——都冲放悬来的。

时逆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前对放悬说:“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他关上车门,随之而来又有一声关门声,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这阵仗时逆见过。

大二的时候有剧组来他们学校取景,剧组的主演也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学校真的有那么多女生,官网说的男女比例5:5不是假的。

只不过现在这群观众粉丝里多了不少男生,各个眼冒桃心地死死盯着放悬。

放悬下车之后从车前绕过来,时逆暗道不妙,下意识想后退,但忍住了。

他要是动了,估计中午微博就要多出一条热搜#放氏夫夫感情不和#。

放悬温柔一笑,将时逆一把揽入怀,摸了摸时逆的头发,小声地在他耳边说:“老婆,学习加油!”

周围的尖叫声骤然增大,已经是扰民的程度了。

时逆很快地皱了下眉,他总感觉放悬是刻意的。

他被松开,但放悬的手还放在他胳膊上,他正要说什么,忽地放悬的脸与他无限接近,两人的鼻尖都撞到一起。

一个吻落在时逆的额头。

很轻很淡,仿若只是被风拂过,一触即离,但带着一丝温度。

时逆愣怔半天,呆呆地看着放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放悬轻笑一声,揉了把他的头,“去教室吧,快上课了。”

时逆僵硬地点头,僵硬地转身,僵硬地往教学楼走。

然后一头撞上了教学楼门口的柱子。

他走得不快,没怎么撞疼,倒给他撞清醒了。

周围嘈杂的声音再次钻入他的耳朵。

“噗哈哈哈!我就说这人看起来这么傻肯定不是时逆。”

“放悬什么时候再婚的?”

“他跟时逆不是结婚一个月都还没到吗?微博上也没说他们离婚。”

“时逆那么作,放总能忍一周都不错了。”

时逆揉了揉额头,但那个吻的感觉像是烙在额上,怎么也抹不掉。

有点烦。

他回头淡淡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瞬间噤声,都盯着时逆看,还都是一副疑惑脸。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的时候,他沉默地转身进了教学楼。

众人:?

一个男omega惊恐地说:“我好像是太久没见到时逆产生幻觉了,看谁都像他。”

他身边的beta女生和他表情别无二致:“我也一样。”

“那就是时逆,你们没看到他微博前几天发了照片?就这个发型。”一个alpha女生说。

纪延年冷嗤一声,“谁没事去看一个作精的微博。”说完满脸不屑地走了。

beta女生觉得莫名其妙的,“他不是天天视.奸时逆微博吗?”

众人:“谁知道呢。”

时逆本想说自己就是时逆,但转过去又觉得这解释很多余。

如果不是放悬,没人会在意他是谁。

他的课在603教室,是一门选修,人口社会学。

他从大厅到六楼,走一路吸引了一路的视线,每个人看到他都跟看到鬼一样。

603是阶梯教室,时逆选了第一排右边角落坐下。

离十点还有十五分钟,但他们教室已经坐满了人,这堂课明明只有五十多个人选,现在至少有百来人。

众人讨论的话题中心依然是时逆,从他的发型到今早放悬和他那事翻来覆去地说。

时逆不理解,嚼人舌根不应该背地里吗?这些人怎么这么明目张胆。

教室里人虽多,但时逆左和后方两个位置没有人,他像是一座被孤立出来的孤岛。

时逆明白原身为何不愿意来学校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校园暴力。

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教室外又进来一个男生,个子看着不高,估计和时逆差不多,但长得挺好看的,可爱的娃娃脸,只可惜冷着张脸。

时逆抬头时无意与他眼神对上一秒,成功收获了对方一个不屑的眼神外加一声“嗤”。

什么情况?

他俩认识?

纪延年扫了教室一眼,坐到了时逆身后,用虽然低但时逆能清楚听到的音量说:“一大早,真是晦气。”

时逆一向以和为贵,但不代表他是颗烂柿子。

他转过去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科学研究表明,早上火气旺容易早死。”

纪延年猛地噎住,语气里带了一丝不可思议:“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时逆浅浅一笑:“我是在担心你啊,同学。”

纪延年:?他吃错药了?

人口社会学的任课老师是万象大学最老的老教授,姓丁,人年纪大了对学生出勤率也就没要求,他的每节课能有一半人来就不错。

丁教授手握保温杯,腋下夹两本教科书,走到教室门口愣住了,他往后退了一步,老花镜向下滑了一下看了看教室门牌号。

603,没走错教室。

丁教授乐呵呵地走到讲台打开多媒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课上见到这么多学生,学校最近也不查出勤率,怎么都来上课了?”

有人回答:“丁老师,你看看第一排最右边。”

丁教授闻声向时逆这边看过来,笑意更盛,“时同学来上课了?”

时逆应了一声,对丁老师笑笑:“丁老师,上午好。”

课上了几分钟。

“报告。”一名扎着马尾的女生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丁教授不喜欢有人打断自己讲课,思绪被打断很难再找回来,但他今天心情很好:“进来找位置坐下吧。”

女生环视一圈教室,找位置?咋找?这不就只剩一个位置了吗?

丁教授又问:“怎么还不进来?”

女生硬着头皮进了教室,她看了眼时逆,把凳子往左边拉了又拉才坐下去,几乎半个人都在桌子外面。

时逆觉得他们真有意思,一边因为他来蹭课,一边又跟他有传染病一样躲着他。

一节大课分为两节45分钟的小课,中间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时逆想去一趟洗手间,对女生说:“不好意思,能让我出去一下吗?”

女生正在玩手机,时逆话一出她手机都没拿稳,狠狠落到地上,还是屏幕朝地。

时逆俯身捡起手机,保持着屏幕朝下还给女生,“看看有没有摔坏。”

女生怯怯地伸出双手接过手机匆匆看了眼,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没坏。”

时逆:“嗯,现在能让我一下吗?”

女生忙里忙慌地起身,沉默地站到一边。

时逆:“谢谢。”

待时逆出了教室纪延年才找回声音,问旁边吕思新。

“刚刚那人是时逆那个傻逼?”

吕思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好像没睡醒,都幻听时逆说谢谢了。”

纪延年踢踢吕思新,“让让,我去看看那傻逼。”

时逆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坐他后面那人一脸不善地抱臂倚着墙。

时逆没理他,洗完手要走,但那人却伸手拦在他面前。

时逆淡漠地瞥他一眼:“有事?”

纪延年冷冷一笑:“早上放悬亲你一下你就跟我硬气了是吧?”

时逆瞬间明白了,喜欢放悬的,眼红他呢。

“学校洗手间用醋消毒的吗?怎么一股酸味?”时逆哂笑道。

纪延年惊讶得眼白占比猛然增大,噎了几秒,他实在是没想到时逆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难道放悬彻底标记他了?

纪延年想到什么做什么,伸手就要去拉时逆的领子。

时逆皱眉,上身向后躲开,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最近的健身有成果,握得对方动都不能动。

“想动手?”时逆的视线很淡,语气也波澜不惊,但愣是让纪延年读出了三分狠意。

纪延年虽心生怕意,嘴还是硬:“现在到底是谁在动手?”

时逆松手,径直出了洗手间,没给他一个眼神。

纪延年只觉得手腕发热,有点痛,撩开袖子一看,白腻的腕部多了两道红痕。

那傻逼吃大力菠菜了?力气变这么大?

时逆赶在上课铃响最后几秒回到教室,吕思新见他回来了纪延年还不见人影,忙问:“纪延年呢?”

“谁?”时逆问。

吕思新莫名其妙瞪时逆一眼,转身出了教室。

时逆后知后觉,原来刚刚那人叫纪延年。

他在网上看到过这个名字,纪氏国际银行的小少爷。

纪楚雄老年得子,非常溺爱纪延年,在纪延年16岁分化为omega之后这份溺爱更甚,就算纪延年想要天上的星星,纪楚雄也会想办法。

纪延年喜欢放悬这事儿全万象省的人都知道。

原生家庭使然,纪延年特别高调。他十五岁第一次见到放悬就对他一见钟情,天天粘人屁股后面,努力追了几年未果,今年八月反而收到了放悬和时逆的订婚请帖。

难怪纪延年和自己那么不对付,要换时逆是他准得脑溢血。

估计这也是原身不去学校的最大理由——纪延年背景大,原身不敢仗着背后有放悬就跟他对着干,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