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个好天气,适合纳新。
谢知瑶罕见地早早赶到教室,来不及和同桌打招呼,抽出书包里的表格就开始猛干。
江城一中学生会的审批制度严苛到一定程度,为了防止不同人面试时产生的公平性问题,设定了打分标准。
就是苦了部长们得按部门属性将统一的打分标准换算成自己的,还不能产生偏差。
每天都第一个到的洛逢源见她这样,想到街上的横幅,心下了然。
他有些严肃:“早饭吃了吗?”
谢知瑶心虚:“唔......这个嘛这个嘛......”
他无奈笑笑:“你忙着,我帮你带。”
谢知瑶欢欣鼓舞:“好耶!同桌最好啦!”
洛逢源带回来的早饭远比她自己买时丰盛,谢知瑶想到了同桌的贫穷程度,一边愧疚一边却毫不嘴软地接受他的投喂。
正当她一边写着文书,一边“昂”地一口咬下递到嘴边的小笼包时,教室右边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嚣张声音传来:
“喂,你是小孩子嘛?还要别人喂吃饭?”
同时,整个教室为之一静,大家都悄咪咪地注视着处于事件中心的三人。
谢知瑶就算脑子被僵尸吃掉了也知道那是谁,她头都不想抬,腮帮子鼓鼓地一嚼一嚼,只默默翻了个白眼。
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的洛逢源低头轻笑。
被人无视的江盛年气得要死。
他正要发作,坐在他旁边奋笔疾书的安斐用空着的那只手拉了一把他的袖子。
江盛年气巴巴地看了谢知瑶一眼,剑眉早已高高扬起,最终却只能憋屈地忍气吞声。
一旁的安斐自写表格的间隙中瞥见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地问道:“现在怎么看到谢知瑶就要和她作对。”
江盛年并非是斤斤计较的性子,换句话说,只要无关他的利益,他对谁都秉持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就算是从前谢知瑶人厌狗嫌的时候,他都没给过半分眼神。
江盛年自个儿也默默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谢知瑶被投喂的画面格外刺眼。
他下了定义:“老子就是看她不爽!”
安斐皱了皱眉,眸光扫过谢知瑶,此时她正笑着和她的同桌说些什么,笑容灿烂。
安斐敏锐地察觉出些许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一闪而过的思绪,一边的江盛年突然问他:“那你呢?”
安斐愣住,温和的眉眼波澜不惊,神色淡淡望向江盛年。
江盛年有些烦躁地压低了声音:“你和那夏宁,绝对是不对劲吧?你之前不是喜欢她吗?”
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对于别人的情绪还是有几分敏感的。——哦,除了对他自己。
安斐听他这么问,不动声色垂睫掩住眸中情绪,并未作答。
江盛年:......
草,又被气到了!
*
学生会纳新面试一共有两轮,第一轮为普面,学生可以报两个自己意向志愿,分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需要去志愿部门的部长那里面试。
第二轮为细面,以第一志愿为优先,有时会被调剂。
近些年来,随着学生会影响力的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人报名参加,随之而来的是录取率的降低,去年整体通过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纳新时间安排在周一至周三的晚自习,因全年级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报名,学校就取消了这三天的晚课。
谢知瑶赶到了活动室门口,门外的大厅已站了不少人,见到谢知瑶进来,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她神色自若地穿过人群,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在鸡叫:
学弟学妹们长得好嫩,我喜欢!!!
学弟学妹们从中间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谢知瑶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穿了进去。
她走后,屋外学弟学妹们议论纷纷。
“刚刚就是谢知瑶学姐,”一个女生甩甩同伴的手,“你那时候去厕所没看见,她来我们班宣讲的时候我都看呆了,我为了学姐也要冲一波纪检部!”
旁边的女生眨着星星眼赞叹道:“学姐真的好好看。”
彼时谢知瑶已将嘈杂关于门外,活动室极大,每个部门都有一个小隔间,以竹帘作隔,布置得及其精美。
她一路走向纪检部的隔间,不少部长的笑闹声越过屏障传到她耳边。
谢知瑶羡慕地叹口气,而后气势汹汹、英勇就义般地拉开了纪检部的帘子。
原狗,你爹来啦!
结果刚往里面瞧,笑意就萎在了脸上。
司一然也在。
看到司一然在,谢知瑶就不敢造次了。
她露出了个乖巧的微笑,屁颠屁颠坐到了桌子的左侧空位上。
司一然朝她点了点头,继续旁若无人地和原时宿讨论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事情。
救命,他们不怕自己窃取什么商业机密吗?
还是说......
啊喂,虽然她确实听不懂,但这么明目张胆地小瞧她真的好嘛!
她在前世好歹也是个白领,虽然一直很咸鱼,每天闲得喝咖啡。
感觉被轻视的谢知瑶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画圈圈。
她看了眼手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司一然才能走。
无聊得要生毛了!
坐在她对面的原时宿时不时瞟她两眼,为其今日诡异的乖巧和沉默而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