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絮正想回一句不只是那天,她想提前出府游玩。只是没来得及说出口,菊香进屋,表情有点古怪,看了屋里人一眼,最后悄悄趴在金絮耳边对她说:“三小姐,申县令家的二小姐在门口求见,说是求您救她一命,您看见还是不见。”
金絮在脑海中过了一下申县令家的二小姐,翻到记忆后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躺下去了。
这申家二小姐也是一个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小姐,记忆中和原身干过不少缺德事。不过也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原身成为好朋友,本来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不见,你替我去回绝她。”
菊香眸中流露出几丝意外,意外过后便是欣慰。那申二小姐秉性残暴又不容人分毫,和这样的人接触多了没什么好处,三小姐去了回回都是被她当枪使。
不去也好。
“奴婢这就去告诉她。”菊香喜滋滋地正准备转身,又被突然叫住。
“……你等等。”
菊香纳闷回头:“?”
“算了。”金絮不知想到什么,放下话本,掀开大氅自美人榻上坐起来:“我还是自己去见吧。”
不知道是起来的太急了低血糖还是什么原因,金絮感觉自己头特别晕,坐那儿缓了一阵才敢站起来。
临走之前,金絮想起屋子里还有个任劳任怨的田螺姑娘在辛苦工作,她不在这里陪着了,别一会儿抄着抄着闹脾气给她找茬。
因此,金絮点了梅香:“你去厨房端点新做的点心过来。”
后又对顾不衣说:“如果抄累了就吃点点心看看话本歇会儿,我很快回来。”
顾不衣头也没抬,目光一直在纸上,只冷淡地点点头。
金絮敏锐地察觉到这两天顾不衣对她的态度有一丢丢的变化,好像更加讨厌她,回到最初那种回避型态度了。
不,也不全是这样。
她还是搭理自己的,只是变得爱答不理了。
和她说话会回应,只是不乐意看自己。
金絮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只要她不想杀自己就成。
出了门,金絮将刚才盖身上的大氅披在身后。天空还在飘雪,地面的雪也积了浅浅一层,很快被府中下人扫到两边。
金絮将大氅的帽子戴上,一圈白色的绒毛将她略施粉黛的脸庞映衬的更加白里透着红。行走在漫天纷纷落下的细雪中,像一只精致的瓷娃娃。
在她离开后,顾不衣就停下了笔。沿着开了条缝的窗沿看看外面的雪景,又偏头注视着美人榻的方向发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听力向来不错,刚才菊香悄悄在金絮身边耳语的对话被她听了个完全。
申县令……记得当初有个给父亲牵马的马夫,也姓申来着。
想着想着……顾不衣注意力又飘到刚才余光留意到那个人从美人榻坐起来后一时的晃神,她嘴唇有些发白,脸色却意外地发红。
想到外头的大雪,顾不衣脚有些发痒,想去外面走走。
…
金絮没有让人放申二小姐进来,所以她径直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前行,只想在门口把人打发了就不管她的事。
谁知还没走到大门口,只沿着湖心亭边上的回廊小心走着,迎面撞上了本该在门口的申二小姐,她旁边还站着一身嫩青翠缎织云袄裙的金柒柒,正笑得一脸傻白甜,不知道被申二用什么花言巧语哄成这样。
“金柒柒。”金絮只是叫了一声,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才好支开她。
结果金柒柒一见金絮,原本的笑意刹那收敛,耗子见了猫一样眼神躲闪着,只来得及对她身边的申二说了句:“好了,你人找到,我就走了。”
说罢匆匆忙忙对金絮福了福身,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赶紧溜了。
金絮:……
只留下金絮带的人和申二小姐后面带的一个丫鬟面面相觑,不等金絮开口说话,申二在金柒柒面前的那副嘴脸已经飞快收起来,只需0.01秒就转换成了凄凄惨惨戚戚的可怜样儿。
“金絮,出大事了,我这次真的摊上大事了,你一定要救我啊!!”
金絮微不可察退后一步,避开申二一上来就抓她手臂的双手。
“就这样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申二早就被嫌弃惯了,如今更是觉得金絮露出这幅嫌弃模样是无比正常且自然的。
“是这样的。”申二缩回去手,苦巴巴的说:“这不听说临香馆出来了最新的胭脂,我昨天一早就出门打算买两盒。结果路上车夫不长眼,踢翻了一个同样眼瞎不知死活的女人。”
说到这里她斜觑了金絮一眼,发现金絮表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动容或者变化,不禁更加真情流露,抹了抹眼泪花儿。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关键今天早上户部尚书府派人上门来,把我爹请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母亲找人打听,我才知道原来昨天我撞得那女人恰恰是户部尚书勾鸣兆的小妾,回去后不知怎的还流产了。”
金絮眼神出现波动,出来后就一直有些昏沉的大脑陡然清晰,整个人为之一振。
“勾尚书的小妾?”
“是啊。”
申二神情激动,哭丧着一张脸:“现在他们肯定把罪过怪到我头上,还把我爹扣在尚书府不放。等我爹回来,我就真的死定了啊。”
“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申二努力往出挤眼泪,蹙眉挤眼,看着的确有几分可怜劲儿:“你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三小姐,说出去的话比我管用不知道多少倍。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听完她的一番叙述后,金絮只是有点奇怪的歪了歪头,很认真的说。
“我…为什么一定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