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京城飘起了雪花。
最先发现的是打更人,正敲着梆子打更呢,就发现天上飘起了雪花。
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得赶紧溜一圈回家了,别一会儿雪大了,走不成路。”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落在枝头上,叫人感叹好一副雪景图。
雍亲王从静玉院离开时,外头就飘起了雪花,幸得他披着大氅。
他一袭玄衣,面容清俊,走在雪地上竟不像是走路,像是要去上朝一般。
妻妾们的弯弯道道,雍亲王不是不晓得,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他亦是长在深宫,什么手段没见过呢?只是身为一家之主,想保住一家和气,主君便得明白难得糊涂方是正道,而雍亲王更是深谙此道。
只是耿意欢的情况实属特殊,他不护着谁还能护着她呢?
只是他这一腔柔情,耿意欢并没有感觉到,只以为这人是个讲理的好老板。
她捏了捏弘历的脸颊,对着弘历仿佛沁着水一般的眼眸道:“弘历可是有个好阿玛。”
小崽崽笑得很开心:“呀呀呀......”
......
隔日,李侧福晋又来了一趟。
耿意欢便起身去了榻边,盖上毛毯,倚着靠枕,方桌上摆着茶盏,倒也悠然自在。
通过李侧福晋,耿意欢才明白昨儿福晋等人的来意。
一是探望,二是安抚。
毕竟耿意欢还在坐双月子,年节怎么也是出不来的,届时他们热热闹闹,耿意欢自己孤零零在静玉院,想想都觉得可怜。福晋等人这才来了趟静玉院,好好安抚她一番。
“原来是这样啊。”耿意欢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儿府里的姐妹们都来了。”
李侧福晋惬意地倚着靠枕:“可不嘛。昨儿也就是钮祜禄格格没来,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来吗?”
耿意欢睁大了眼睛,问:“为什么呀?”
“你若是答应叫做这靠枕的宫人去我院子里教会那几个笨手笨脚的,我就告诉你。”李侧福晋难得俏皮一下。
耿意欢轻笑了一声:“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姐姐放心好了。”
说着,耿意欢摘下了抹额:“这抹额戴的我头懵懵的,怪不舒坦。”
“哎......”李侧福晋忙起身阻止她,语重心长道,“这抹额是护着脑袋不见风的,可不能摘下来。这坐月子可不是小事儿,你可莫要大意。”
“屋里呢,哪儿有风啊。”耿意欢浑不在意,“本想本想着出了正式的月子,就可以沐浴更衣了,奈何......”
董嬷嬷不同意啊。
“你啊,还是年纪轻,竟在这说胡话。既是做了双月子,自然也得按照月子的规矩来。”李侧福晋摇摇头,不自觉抚了抚自己的面庞,感慨着,“算起来,你才二十二岁,我都三十五了,比咱们爷还要大上几岁。”
早些年,李侧福晋虽是不争不抢,却也很得雍亲王的心意,一月里有半数都是来她这,这才有了接连怀孕。只是以色侍人终归不长久,唯有孩子才是依靠。
耿意欢握了握她的手:“姐姐哪里像三十多,分明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李侧福晋听了,噗嗤一笑:“你这嘴倒是甜。我啊,老了老了,眼角的纹路、脸上的斑都遮不住了,哪里比得上你们这小年轻啊。”
她是越说越感慨。
耿意欢赶忙扯开话题:“姐姐还没说,钮祜禄格格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