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星期日，天气晴。

克来恩独自站在阳台上，遥望伯克伦德街景，脑海里思绪万千，感慨良多，或许，过了今晚，自己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正常来说，这个时间点，道恩·唐泰斯应该已经就寝，但今晚就是他计划里行动实施的日子。

“紧张吗？”灯神冒出头笑呵呵问道。

“嗯。”克来恩简短回应。

“不要这么冷澹，你现在又不是格尔曼，快来看，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克来恩唰的一下回过了头。

灯神的手臂向前伸出，手掌摊开，上面有一个像是泛黄的旧报纸折叠而成的……小宝剑？

它用满是字迹的纸张叠成，上宽作刃下窄为柄，下半部分有着规则的倒立梯形剑托，其上覆盖着复杂的象征符号与魔法标识，虽然外形一言难尽……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深沉厚重，灵性内敛。

克来恩嘴角抽动，迟疑着问：“这是……符咒？”

“显而易见。”灯神捏着那玩具一样的纸质剑晃来晃去。

“一定要做成这个样子吗？”克来恩伸手从灯神指间揪下那个小巧的折纸，感觉有些牙疼。

做秩序途径的符咒需要这么“高端”的技艺吗？明明艾弥留斯上将的“第九律”不是这样的。

“那倒没有，”灯神摊摊手，“我只是想展示一下，我的手工很棒。”

可你这该死的胜负欲到底有什么意义……克来恩摆弄了两下这精致的符咒，只纠结了两秒便抬头问道：“还有吗？”

“没了没了……”灯神连连否认，然后抱怨道：“那本书太薄了，折坏了几页，剩下的我还有别的用处。”

某一个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克来恩赶紧暗示自己：我不想知道是哪本书……也不想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不过，你真的不能掩饰住自身的特殊，不被查尼斯门的核心察觉吗？之前……你闯圣风大教堂不也没什么事儿吗？”克来恩又有些不死心。

“去警察局采风与去监狱里偷东西那能一样吗？”灯神翻了个白眼，“自由不好吗？我为什么要去查尼斯门后定居？不仅我不去，我还得收回为你遮掩源堡气息的力量，要不然你马上就能喜提单人住房和新工作了。”

不等克来恩做出反驳，灯神又快速切换回原来的表情，笑嘻嘻地继续说：“虽然这次我不能与你同行，但我建议你带上弗兰克的蘑孤。”

停顿了一下，他语气夸张地宣称：“蘑孤即真理！可以吃的真理！”

你歪门邪道的小建议真特么多！

克来恩内心腹诽，但他也没有一定要与灯神对着干的想法，没有鱼和水的蘑孤就只是普通物品，不会引起封印核心的注意，况且个头也不大，装在口袋里不妨碍其他。

握着规则符咒，克来恩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他从阳台上回到房间，顺手拉上窗帘，又平复了一阵心情，然后逆走四步，来到灰雾之上。

先将符咒放入铁质卷烟盒，又将三个干蘑孤从杂物堆摄来，他坐至属于“愚者”的位置，表情严肃地写下占卜语句……

……

行动暂时没有出现意外，眼前白骨组成的空荡书架上，只摆放着一本漆黑封皮的古老笔记。

克来恩心中一喜，但更加小心谨慎地靠近，控制着密偶伸出手臂。

不能鲁莽和大意，克来恩暗中告戒自己，这是成功前的最后一步。

功成身退，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