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风满楼(2 / 2)被迫成为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首页

山风吹云天欲坠,漫天北风雨成冰。

白衣在天地间如寒雪袭过,让人屏息。

江月白没有佩剑腰间,而是将风雪夜归直接提在手里。

北辰仙君亲自带队?!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三尺白衣上。

步伐流风飘雪,长剑寒气彻骨、冷厉如冰。

——传闻中重伤闭关的北辰仙君,其实竟连一丝内伤都没有?

回神之后,二十六家掌门立刻随着白衣所至,依次躬身行礼。

江月白缓缓踱步走来,与一位位绝世高手擦身而过。

笑脸相仿,但江月白认得他们每一个。

也认得每一件法宝神兵。

霸气凶悍的长刀、银光缭绕的细鞭、秋水荡漾的琴弦......每一件武|器都带着主人的影子。

或者说,主人带着它们的影子。

人兵合一,这才是修炼的极致。

笑面一张张后退。江月白的目光停留在琴圣郁行舟的琴上。

郁行舟眉眼如水,怀臂中那张琴却刚直如刀,似乎没有多少主人的影子。

传闻琴圣好琴九千张,从不会将心念倾注给一张。

多情且多变,这也是让人畏惧之处。

郁行舟风度翩然地行礼,面带恰到好处的柔和笑容。

江月白微微颔首,继续前行。

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在群山彼岸消失殆尽。

寒暄过后,各门派去往自己驻营扎寨的山洞过夜,等待天明。

......

沧澜门的弟子们歇息在其他地方。晚衣说想要去山林中寻些药草。

此刻山洞中只剩下四人。

云桦在洞口设好隔音符和结界锁。

苏漾指尖打了一簇灵火,点燃了地上的干草堆照明。

江月白靠在石壁上,面容与双唇都毫无血色,呼吸中带着细微的颤。

暗淡的火光里,隐约能看到他藏在鬓角碎发里的汗珠。

褪去方才在外人面前强撑的冷霜,只余一身疲惫。

苏漾几次想要出声问话,都被云桦的无声摇头给拦下。

江月白闭目打坐,调整气脉。

片刻之后,猛然咳出了一口污血。

云桦伸手要去扶,江月白睁开眼,微微摇头:“没事。”

“能说话了是吧?”苏漾终于憋不住了,“你和我好好说说,这几天穆离渊都对你做什么了。”

干草燃烧的火焰很不稳,上下摇摆,映得江月白面容忽明忽暗。

江月白轻声道:“他没做什么。”

苏漾不依不饶,冷笑了一声:“衣服脱了我看看。”

秦嫣有些尴尬地低头摆弄火堆。

云桦咳了下:“雪归既然说了无事,就不要追问了。”

“不要问?我要问的还多着呢!”苏漾道,“谁不知道星邪殿密室是专用来折磨人的地儿,进去过的修士就没活着出来的!穆离渊那魔头要真的什么都没做,六千修士怎么放回来的?要不是六千修士回山,说不定纪砚就有胆子攻打沧澜山,而不是去魔界凑热闹。”

说到此处,他忽地想起什么,“哎,江月白,你是不是算准了纪砚会去魔界?留影壁是你让穆离渊布置的?这一招就是要拿纪砚的把柄?不是,我怎么想不明白,穆离渊他怎么会听你的话?你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

“苏长清,是不是姐姐给你的止血丹太好使了?说话劲儿都大了不少。”秦嫣抬起头,“给姐姐吐出来,不想听你吵吵。”

苏漾“嘶”了一声,转过头:“找事是吧?我是怎么受的伤?我是为了帮谁......”

“我看你精力充沛。”秦嫣冷冷说,“你不如去外面搞点吃的东西来。”

苏漾奇怪:“这里哪个人用吃东西?早八百年就辟谷了。”

“我。”秦嫣指了指自己,“姐姐我忽然嘴痒,想磨牙。”

苏漾无语:“你有毛病吧?深山老林的,我哪去给你弄人吃的东西?”

秦嫣杏眼圆瞪:“你不是会射箭吗?给我射头野猪野鹿什么的。”

苏漾起身便走。

秦嫣扭头:“你真去?”

苏漾大步向洞口走:“去你个头,我找地儿睡觉。”

山洞内陷入寂静。

秦嫣看向了江月白,传他无声密语:“秘药的效力有十天,够做你的事了吗。”

秦嫣在星邪殿前借助魔剑剑风传给江月白的秘药,苏漾与云桦都以为是疗愈秘药,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什么药。

是最狠最毒的禁药——能助服药者恢复所有的修为内力,代价是会使灵脉中毒。

这个代价放在江月白身上更为沉重。

他本就衰竭的灵脉经不住这样的毒。秘药掩盖下,只会是加速腐化溃烂的伤口,药力失效后,重伤之人会更快死亡。

秦嫣从无暇的白衣上收回视线。

她不敢再看。

......

月上中天,夜寂星暗。

晚风中,一双手无声拨弦,指尖离琴弦几寸远,奏出了一首没人能听到的曲子。

“这曲子你写的么。”一个清冷的男声在抚琴人身后响起。

晚衣惊讶回头,望见月下白影,立刻起身:“师尊?”

江月白摆了摆手,让她重新坐回去,道:“弹一遍给我听吧。”

晚衣担忧道:“师尊怎么没有休息。”

江月白垂眸看向晚衣放在膝上的琴——不是自己给她的斩雷。

早先在魔界,晚衣用的是琵琶,也不是斩雷。

江月白淡声道:“你有心事。”

晚衣眉间漫开浅浅哀愁,全然不像白日里琴动八方的仙子晚衣,低声说:“今日得见故人,心绪万千。世间春花依旧,人却面目全非。”

江月白闻言,沉默了片刻,在晚衣对面俯身。

他伸手,指腹缓缓抚过这张七弦琴,轻声道:“花落春不去,再开自有新人来。”

晚衣一怔。

“落霞和光,冻春朱砂,只赠知音人。”江月白的手停在琴尾刻出的木兰雕花上,“这是一张好琴。斫琴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晚衣准备抚琴的手僵在半空,长睫慌乱垂下,不敢去看江月白的眼睛。

她怕对方发现些什么。

也许已经发现了。

乌云藏月,晚风似叹息。

周遭凉气一扫,打破安静夜色,云桦的密语传至江月白耳侧:“雪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