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甚至踉跄了一步,才收走最后一只魔灵,在太宰遗憾的视线中把刀剑收回去了。对这过分的请求,他的回答毫无疑问是拒绝。
“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太宰。”
他说:“我的刀不会指向朋友。”
[坂口安吾]烦躁地挼了一把额前发,他终于领会了一个巨大的事实——太宰治这个人是不会真正乖巧的,他的乖巧只是在蓄力、在憋大招,要把所有人都吓一大跳才好。
他大声抱怨:“我知道这可能是很痛苦的事,但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寿终正寝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死法。”
太宰像听了一个恐怖故事,露出被惊吓到的表情了。
“不要说出这种像诅咒一样的话啊安吾!”
可他的存在变得像一团凝固的风,因为没有人再理他了。
与中原中也互相介绍中……
“哈?坂口安吾?!”黑手党干部声音顿时拔高一个度。另一个织田作之助且不谈,坂口安吾这曾经属于情报部的叛徒、卧底他可有所耳闻。
褚发的人看太宰治的眼神立刻不对了,充斥了对其人品及言语的怀疑。
反正,如若出现了什么可疑事儿,怀疑太宰治就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我可真冤枉!这个安吾不是中也想的那个安吾啦!”太宰嘻笑地说着,俯身却不与中原中也盛着天海的眸子对视,“织田作也不是森先生想的那个织田作哦!”
“啧。”
中原中也烦躁地撩了把头发,将耳边通讯器摘下丢过去:“Boss要和你聊。”
太宰捏住那小东西,嗓音充斥着黛青色飘忽感:“呀,森先生,这么久不见港口黑手党的作风真是越发堪忧了呢!”
森:“关于这点,太宰君有什么好建议吗?如果想要回来的话,五大干部的位置一直有为你保留哦。”
就开始互相伤害了。
留下的三个人干巴巴瞪眼。两次呼吸后,尴尬让吟游诗人再也无法忍受了。他放出一只蝴蝶,这蓝色小家伙居然真有方向去。
他就自然地说:“走吧,爱娜薇还在等我们。”
转过头,两个红色的家伙居然已经就着眼神聊起来了。
中原中也:“你们认识和我很像的人,也姓中原?”
赏金猎人点头:“是,他是个骑士。”
中也:“哦,那家伙实力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很强。他是王国最强的骑士。”
中也有点兴致了:“有机会,我和他打一场试试。”
吟游诗人:到头来竟是我是多余的那个么?!
他气愤地说:“织田作先生!你现在多像酒馆里那些不负责任的醉汉啊,爱娜薇在哭泣!”
太宰把通讯器丢回给原主人,捂住心口难过地说:“太宰也在哭泣!”
中也被恶心的头皮发麻。通讯器果然已经被弄坏掉了。
这个家伙,除了绷带浪费装置、青花鱼这样的难听外号,还应该再多叫一个电子设备克星才对!
[坂口安吾]挨个打他们一下:“不要再磨蹭了,蝴蝶要追不上了!”
于是所有人都去追蝴蝶了。
他们逐渐跑到很荒凉的地方。建筑们自顾自地破败着,不欢迎突如其来的造访者。
没有人在附近活动了,只有一些海鸟有时会降临到断壁残垣上休息。它们一见到这些陌生家伙、有的就扑腾起翅膀胡乱地朝天上飞一通,有的还歪着头、用黑亮豆豆眼好奇地观望他们,不愿彻底远离这片好地方。
幸而太宰眼里还是有几分蝴蝶的地位,此时一心追逐,没去招惹这鸟们。
再往前是一片旧仓库了。那是很靠近擂钵街的地方,因而经常会被那里的人偷抢,逐渐就废弃了。
路途中发生了一段对话如下——
“啊,这些家伙可真会找好地方藏啊。”
擂钵街是放逐之地。这个国家的政府连城市都需找黑白灰三方管理,根本无力插手擂钵街的事。在那里的人命像草一样贱,谁也不会去多想这一天多出的死者中有多少是非正常死亡——或者,对那些人而言正常死亡才是奢侈。
太可悲了。
又那么执着地在求生存。
[坂口安吾]指着那片不正常的凹陷:“太宰有没有被震撼到一点?”
太宰:“什么?”
黑发青年蓝眼睛里倒映出远处残酷的废墟残骸,阳光下他的神情包含着一种奇异的冷漠,给人古怪的金属质感。
他说:“他们在活着。”
他陈述着这个事实,话语中感情甚至没有他吟唱诗歌时多。
真怪!这个人真怪!
他善心丰沛得像个救世主,又冷漠得仿佛砍掉一万个脑袋的刽子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啊!可他又这样真切的存在着!
太宰惊奇地看着他,那眼神如同在欣赏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古怪艺术。
吟游诗人还在等答案。
太宰就沉吟着,说:“那不是在生活吧。那只是生存而已。”
这下轮到诗人惊奇了:“你也只是生存而已。不要大言不惭了,你之前的生命状态远远没有达到生活这种程度呢!你就一点都没有学到什么经验吗?”
太宰:“什么?”
吟游诗人就回答他:“我的意思是,他们和你一样活在痛苦的世界上。可是他们的痛苦远没有你那么多,他们能和痛苦共存,已经跟这个世界互相妥协了。”
“愚众有愚众的生存之道,虚心一点,你就没有从中学到哪怕一点经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