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原本这一来一往打得好好的,双方也并无取胜之意,怎么突然之间法信便提起一棍将司空雪击飞了出去了?而一旁的段一楼见状,却只觉得这是法信在邀请自己,当即便一个飞身,跃向了擂台。
顷刻间,段一楼如雄鹰落地,整个擂台都被他脚下这一踩而微微发震,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场充斥着整个擂台。
“大理段一楼,前来赐教!”段一楼大声道,声音震耳欲聋,豪迈之气溢于言表。说罢便将身上袍子一扔,露出紧实的肌肉,打起了赤膊。
台下众人见他那一身的腱子肉,无数的刀疤爬满了他的全身,不由地心头一震。这是只有真正身经百战的人才会有的身躯,那一身的刀疤就像是石板上的壁画一样诉说着他的一生,每一道疤都刻着一段令人神往的往事,它记载了荣耀,同时也记载了痛苦。
易天行见段一楼又一次地把上衣脱了下来,当下便无语了,他看了看一旁树下的清孽,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大冬天跟人打架也脱衣服啊?”清孽闻言懵懂地摇了摇头。而就在这时,司空雪正好回到了树下,易天行和清孽赶忙上前嘘寒问暖,在确认了司空雪确实是没有受伤后,便又将目光放回了擂台。
擂台之上,法信与段一楼相对而立,二人互相注视良久,却迟迟不肯动手,他们就好像两尊铜像一般矗立在那里,巍然不动。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跟叶无锋一样,对于自己热衷的事物以外的东西一概漠不关心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就是法信。
他八岁便拜入净音寺门下,在此之前他曾是一个流浪于市井的孤儿,饱受欺凌之余,还整日吃不饱穿不暖,对于世间之恶,他见识得不比别人少。直至拜入净音寺之后,他的人生才算是得到了解脱。青灯古佛,冉冉檀香,让他的心静了下来,而他也终于寻着了对他来说真正意义上的乐土。
对法信来说,武学不过是佛学的延伸,佛家讲究普度众生,既是要度人,那就必须拥有基本的力量才行,所以他才研究起了武学。对他来说,“六字大明诀”不是武功秘籍,而是一本济世救人的佛经。只要对其钻研的足够透彻,定能有所顿悟。
可意外地是法信对六字大明诀研究的越透彻,他的武功也就越突飞猛进,渐渐地他竟无意之间成了净音寺这几年来,武学造诣最高的僧人。而此番入世,他亦是秉着与师父慧空大师多见见世面的心态而来的,因为对他来说这个俗世对他实在是不太友好,而他对于这俗世没有一点儿好印象,即使这次下山慧空大师想让他历练历练,也依然没有改变他心中的这种看法。
这世间人情冷暖,对他而言不过是风花雪月,他只盼能永居禅寺,专心礼佛,不理这尘世的纷扰,只管深居寺庙度化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