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觉得，奥瑞斯当这个城主真是够倒霉的。

他们现在又马不停蹄上了车，开始从“民政局”赶向安文口中的边城区。

车上很安静，只有安文在汇报情况：“......那边爆发了大规模的热武器争斗，我现在发您定位。希在那边已经待命，他说那些痕迹不像是荒芜城内部能够留下的。”

林谦挑眉：“你的意思是？”

“......荒芜城虽然治安极差，但与之相对的，这里很少有热武器。”奥瑞斯说，“除了一些团体或者组织外，大多情况下武器基本都是街边小混混级别。”

“但是刚才那边说的是‘大规模热武器战斗’吧？”林谦指尖点了点车玻璃，“边城区有什么特别的吗？”

“边城区很偏僻，除了......”奥瑞斯似乎想到什么，声音压低，“陈湛存的诊所就在边城区。”

林谦敲击玻璃的节奏顿了一下，若有所思。

“你还记得咱俩在荒芜城刚见面的时候吗？”他问奥瑞斯。

“那也不过就是几天前。”

“对，几天前。我一进门就被小混混围住，再到后来，又被人推到车道上去。”林谦摸出了一枚硬币，盯着银色的反光上下抛动，“尤其是那个要推我的，来意是什么连掩饰都不掩饰。”

“那小狗皇帝按耐不住了？”奥瑞斯冷笑一声，“我看你对他忠心耿耿，他倒是孝顺，直接把你赶尽杀绝。”

林谦：“......”

他知道奥瑞斯这么说倒也无不可，虽然他比路金斯没大几岁，但当他们共同的老师，那位赫赫有名的林大公爵早逝后，确实是他一手教导路金斯如何当王的。

“他也不是赶尽杀绝。”话虽如此，林谦还是为那可怜的小皇帝辩解两句，“至少他没让我三年前直接一命呜呼。”

“他就是要你活着，拖着这样半吊子的身体折磨你，你都还要给他说好话？”奥瑞斯拍了一把方向盘，悬浮车发出了刺耳的鸣笛声，“林谦，你是不是傻？”

林谦不置可否。

他对路金斯的感情其实很复杂，这位小皇帝在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林谦把他当可爱的弟弟；在他即位为王的时候，林谦把他当效忠的君王。

而当他躺在那个只有皇帝才可以使用的治疗舱里，听着路金斯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全力救治他的时候；或者他苏醒后，路金斯带着扭曲地快意让他这辈子都只能残废的时候。

每一个不同的时刻，他对路金斯的感情都是不同的。这事情没有奥瑞斯想的那么简单，因为林谦不知道路金斯为什么恨他，恨了他后又为什么救他。

也许就是让路金斯自己说，他也说不清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还是圣父。”奥瑞斯似乎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狠狠道。

林谦摊了下手，不去反驳。

悬浮车很快就开到了边城区，果然一踏入这里，周围的爆.炸声和枪响就明显到让人难以忽视。

“首领。”身穿黑衣的青年脚步很轻，林谦甚至等他靠近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希。”奥瑞斯看向远处，“陈医生那里怎么样？”

“陈医生半小时前发来了通讯，最初的爆炸就是发生在他的后院。他现在已躲进了避难区，但之后如何我们无法联系。”

“伤亡情况呢？”

“目前没有伤亡。对方似乎只是为了警告和示威，虽然不让我们进去，但边城区内部本身没有人受到伤害。”

“看来他还真是朝着我来的。”林谦的拐杖不轻不重地点了两下地面，“他在害怕什么？害怕陈医生把我治好吗？”

“那等去取他狗命的时候亲自问问他吧。”奥瑞斯冷笑一声，“不让进？把人都杀了，没有人拦路，就可以进去了。”

他身上的戾气大的难以让人忽视，林谦眯了眯眼，感觉这才找到了那么几分曾经的感觉。

“走吧。”于是他道，“早点找到陈医生，要和他赔个罪才好，也不知道那些小家伙有没有事。”

奥瑞斯难得犹豫了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说：“那就一起。”

“首领，需要人手吗。”

黑衣青年不做声响地缀在他们身后，奥瑞斯道：“不用。虽然名义是城主，但你们依旧都是‘鬣犬’的熟面孔。如果进去和其他组织发生冲突，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边城区入口的外围基本被奥瑞斯的人围了起来，而里面则充斥着各种火力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