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句号的语气太过寡淡,她又把话撤回来,换成了叹号。
余下的时间,贺穗忽视掉陈言霓的存在,目光要么放在台上,要么放在手机上。反复打开手机查看,还是没见到姜玫有回复信息。
心底蛮不是滋味,往上翻记录,发现过去她对姜玫即像现在这般,爱答不理的,回复也是寥寥几句。
她终于懂这种感受。
暖场节目不多,过了半小时,校长重新上台,挂着慈善的笑容,依据论坛公开投票,公布几位获奖者的名字。
不意外,“贺穗老师”、“贺教授”的名字一出来,馆内的欢呼声差不多能掀翻屋顶。
贺穗领了水晶奖杯,以一贯的亲和笑容合影。
她站在那儿,体验了一把开阔的视野,内场布置一览无遗,尽管姜玫表演那时灯光昏暗,她扫了眼先前坐的位置,却觉得一阵心虚。
也出于对陈言霓的嫌恶于是,领完奖下台,贺穗也没回去位置。留在后台补妆,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看。
姜玫那小鬼又跑哪儿去了。发散的思绪乱飘,忽然想起来姜玫前几天问的问题,问她喜欢什么花,贺穗低头看着雪白色的长裙。
百合、白玫瑰、铃兰…这些都挺配的,她都会喜欢。
听见报幕人念出她的名字之后,贺穗忙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心思,去前台演唱。
她不会跳舞,也没学过乐器,幸运的是音色还不错,足够糊弄场内的这些大学生。
高昂的乐声逐渐转低,快结束了。
贺穗轻呼一口气,目光隐隐扫向左侧,那边有台阶,献花的人都会从那端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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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时跑上台的。
姜玫手心里边握有几支百合,而陈言霓怀里则是一大捧艳丽的玫瑰。
许是头回见到这么刺激的场景,刺耳的尖叫声浪潮般一阵阵拥上台来,沉浸在音乐情感中的、正在出神的贺穗清醒过来。
她径直接过姜玫手里的百合,短暂地抱了下姜玫。看也不看被玫瑰挡住的那人,牵着姜玫下了台。
姜玫回头,朝陈言霓露出一个笑。
动了动唇。
口型说的是:我赢了。
有年冬天,贺穗过生日,她从国外空运花束,制作了一大面花墙,可那晚,贺穗却未出席生日宴。
这成为了她的遗憾。
幸好,遗憾在这时被弥补了。
姜玫状若无意:“姐姐以前不是最喜欢玫瑰了?”
贺穗说:“人会变,口味也会变。”
听到这样的回答,姜玫忍不住弯唇,望向被贺穗牵住的手腕,她挣了挣,下滑,手心与贺穗温热的手心相贴,好像触碰一朵百合花,柔软细腻的。
她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贺穗领着姜玫来到后台,她压住姜玫的肩,将人摁在沙发中。
眸光寂寂,带着审查的意味,她双臂环抱,居高临下,问:“腰受伤了?”她先前有注意到,抱住姜玫,双手环山她腰时,姜玫的身体有短暂的僵滞。
“没事,一点小扭伤。”说着,姜玫便要站起来,她实在不习惯和贺穗靠这么近,更怕自己忍不住。陈言霓的出现让她心底再一次拉响警.报,心底的嫉妒和占有欲让她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目光隐忍地擦过贺穗的脖颈,她放在膝盖前的手指轻轻握紧,蜷成了一个拳头。
贺穗自然不信她轻描淡写的回答,她仗着高度优势,弯下腰,把姜玫包在两臂之中,目光逼视姜玫的眼睛。
“外套脱下来,我看看。”
姜玫眨了眨眼,眼睑微红,眼尾有浅淡的水光,她说:“姐姐,我眼睛有点疼,好像睫毛落眼睛里了。”
于是,贺穗不再纠结腰伤的事,她的脸庞凑近姜玫,想要瞧清姜玫的情况,温声说:“我帮你吹吹。”
姜玫目光下移,落在贺穗涂有正红色口红的唇上,浅浅的唇纹,很是诱人。今晚的贺姐姐像要比之前更霸道,更让她心跳飞快,想要撕破贺教授冷清温和的伪装。
吐息拂在眼睛上,挟有浓郁的女人香。姜玫不由闭上眼,贺穗的唇此时离她不过咫尺之距,她只要稍稍抬头,便能吻上那瓣朝思暮想的红唇。
贺穗看着姜玫闭上眼,因为显得乖巧的瓷白脸庞,她目光不自觉柔和几分,疏离淡去不少。
门被叩响,陈言霓低哑的声音响起:“贺穗你在里面吗?”
在贺穗下意识直起身的刹那,姜玫抬手,环住了贺穗的后颈,将人勾得更低,眼眸笑意盈盈,她低声问:
“姐姐,你在怕什么?”
她抬了抬昳丽的脸蛋,风情无限,呵气如兰,浅啜贺穗耳垂上的一颗小痣。
贺穗眼眸顿时充满了迷茫的水色。
她心底又惊又慌。没想到陈言霓的几句话竟成真了。但是,姜玫她怎么可以?
她也算半个长辈啊。
“贺穗你在吗?!”恼人的嗓音抬高几分。
门把手被大力扭动,发出‘咔哒’的声响,像闷锤砸在人心上。
姜玫闭眼,凑近贺穗,吻向她朝思暮想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