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过于惊世骇俗了。
贺穗还没反应过来,姜玫反倒先侧过脸,轻飘飘说了句:“开玩笑的。”
“姐姐你千万别放心上,我还得靠这份工作吃饭呢。”
但她的目光却扎了根,驻在贺穗的脸庞上,渴望瞧见哪怕零星的变化。
贺穗神色不动半分波澜,似没有情.欲的神佛。
姜玫敛下眸光,挤到贺穗旁边。
她换了策略,一双眼眸无辜地看贺穗:“空调好像有点冷。”
快五月了。
气味呈折线骤然攀升,店内人.流量大,林卡也怕热,于是早早地开了空调。
贺穗疑惑回看姜玫。
她手指点了点姜玫腰际绑的那个节“要我帮你解开?”指尖不小心刮过姜玫的肌肤,甲上的亮片留下浅浅的红痕。
姜玫怔了下神,这姐姐对她真就一点旖旎心思也没有吗?
她薄唇含笑:“算啦。”她牵过贺穗的手腕,将人拉至操作台边,“我多做一些,就能热起来了。”
脑中无端联想出一些不和谐的画面。
贺穗扭过脸,面上轻轻冷冷一派,耳尖却红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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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咖啡和甜点做完后已经快到五点钟了。
贺穗扭了扭酸疼的腕,手握成拳轻轻敲击肩膀,舒缓疲劳。
姜玫见状,走过来主动说:“姐姐我帮你。”
贺穗稍侧身,避开姜玫的碰触,说:“不用。”
见着姜玫微带失落的眼神,那节不听话的指尖像被幼兽的尖齿轻轻咬过。
不疼,就是磨人。
“今天辛苦你了。”她掏出手机,发微信给林卡,让转红包。
“不辛苦,”姜玫笑出甜甜的梨涡,眉眼弯弯,“再次谢谢姐姐,帮我解围。”
手机“叮咚”一声,锁屏界面上显示林卡给她的支付宝转账了五百元,她脸上的笑意扩大,“晚上有机会请姐姐吃饭吗?”
贺穗点点下巴,说好啊。
“我来挑地点吧。”
就近去了学校后面的一家。
炭火炉鱼。红色的楷体招牌在夜晚中很显眼,店内光线敞亮,已经坐了不少人,
这是姜玫第一次来。她从大一起,就租在学校外面住,基本没有和同学约过吃饭,一个人的话也懒得来这类店。
和班里面的同学大多也不熟悉,阮月月是她在街舞社认识的朋友,那时她们为竞争名额,同台比舞,幸运的是,统计打分后排名均靠前,双双被选进社团。
贺穗要了份番茄味的,姜玫想了一会儿,大胆尝试微辣的口味。
中途,一点也不能吃辣的姜玫不出意外被辣到,勉力压抑喉咙的痒意,唇色殷红,眼眸湿润润的看向贺穗。
贺穗拆了瓶冷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她,“解辣。”
姜玫咬住吸管,怨念快化作实质,怼向被热油泡透的鱼眼。
也太像一只龇牙咧嘴的猫咪了。
故意扮凶,其实乖得不行。
贺穗看着她的样子,眉尾一挑,心尖有些酥麻了。
她喊服务员把姜玫的那锅鱼撤下,转而将自己那锅番茄味的推到桌子中间。
“一起吃我的,不嫌弃吧?”
“点多了配菜,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记得你以前一点辣也不能碰。下回别逞能了。”
话说的不太客气,但字句间关怀的意思明显,
姜玫点点头,筷子夹了块鱼肉,外皮炸得酥脆,内里软嫩,配上酸甜可口的酱汁,她满意地舔了舔唇。
等她吃完出门时,和贺老师道别,贺老师要回学校忙,姜玫便一个人懒散地在街上走。
掏出手机看,发现屏幕上塞满了阮月月的消息。
她给阮月月回电话。
阮月月语气震惊:“姜玫你人去哪了,打了你一百个电话都不接。”
姜玫懒洋洋的:“和贺老师吃饭呢。”
阮月月:“?”
“哪个贺老师?文学院的贺老师?今天给我们上课的贺老师?”
姜玫:“对呢。就是她。我还和她吃了同一锅鱼,四舍五入我和她间接接吻了嘿嘿嘿。”
阮月月:“……”
“傻子。”
她又叹口气,“不过…那可是贺老师诶,万千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文学院的高岭之花。”
“姜玫你确定要追她吗?”
姜玫语气愉悦:“确定啊。”
“正因为她是贺穗。”所以值得她不顾一切。哪怕犯傻。
阮月月唔了声,“明天舞蹈室见。”
姜玫也说:“明天见。”
她挂断电话,一个人站在路边发呆,又傻笑了好一会儿,想到早上贺穗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护着,心底霎时暖融融的,她捂住加速跳动的心口,眼神轻轻软软的,像有池月色晃动。
姜玫掏出手机,给贺穗发微信:
[你到家了吗?]
不知道配什么表情包好,她抿了抿唇,让阮月月发给她几张卖萌的表情包。
阮月月:[……]
[全都给你,别杀狗了。]
姜玫挑挑捡捡,选出一张毛绒绒salute的动图发过去。
可惜贺穗没有回复,她便揣着手机站路边上等,也不管夜风冻人。
她穿一件黑色的收腰V领短袖,耳垂挂着两个几何形状的大耳环,热裤下一双长腿又细又直,套了薄薄的黑色丝袜。
先前吃饭被辣哭,脸上的妆容因而糊开,唇周的口红像被揉化了。
有小年轻骑着摩托在她面前停下,下流地打量了她两眼,吹口哨,“多少钱一晚?”
姜玫骂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