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安室透走了。
但这绝不代表我向他投降,也不代表我放弃抵抗,更不是因为他说要请我吃波洛的三明治!
只是我觉得到了波洛咖啡厅,我或许还能找个机会开溜,尚且还有一丝生还机会。
他的眼神有点吓人,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背后竟然出了冷汗,脚就不自觉的抬起来跟了上去。
呜呜呜好可怕我要回家!
可惜的是一路上我都没有找到什么机会跑走,安室透在大马路上还一直试图和我搭话套话。
我生怕在他的威压之下忽悠忽悠就露出了自己的马脚,所以我们的对话通常都是这样的。
“理子小姐是刚来……”
“今天天气好好呀。”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阳光明媚,天朗气清,真是个在家睡觉的好天气。”
“理子小姐怎么会来……”
“啊这是新开的量贩自助零食店吗?好像还不错,等下买点薯片带回家。”
……
安室透放弃了和我对话的打算,在我旁边散发着层层冷气,我猜想他可能是想把我带到波洛咖啡厅再好好坐下来“谈”一“谈”——毕竟那是他的领地。
在推开咖啡厅大门的一瞬间,仿佛吹进了一阵微风撩动了门上的铃铛,伴随着进门清脆的铃铛声,安室透在抬头的刹那瞬间完成了转场版丝滑的变脸。
他一改刚刚逮我来时的压迫锐利的眼神,变得舒缓温和,像个人畜无害的咖啡店服务员。
叹为观止。
店里的好几个漂亮小姐姐开心地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笑着回应,表现的像个温柔的大帅哥。
我在年少不更事的时候也这样以为的,在此我先为我之前的眼瞎道歉。
不过既然他在更换人设中,还忙着和小姐姐们营业感情,这不是我趁机逃跑的大好机会吗!
在安室透推开门进去后,我顺势做了一个进门的假动作,就是现在!
快!跑!
我的身体向后扭转了半周,刚摆出了一个逃跑的动作,然后突然被命运勒住了喉咙。
我不知道安室透是怎么做到在对小姐姐们报以微笑的同时,一只手伸向后方,精准地扯住我的衣服后领,把我拽回来的。
除非他背后长眼睛了。
在我保证了好几遍乖乖坐下来后,后背长眼睛的安室透仍然没有放开我。
我敢保证我现在就像是个待宰的羔羊,被安室透揪着乖乖地送到案板上等待宰割。
我还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手指不小心蹭到我脖子的触感,我害怕极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厚着脸皮,一边说请我吃三明治,一边拎着我就像警察拎着个贼一样。
等等!
不对啊,这身份不对啊,我才是在警视厅上班的那个“警察”吧!
对啊,我为什么要怂呢!
我只要理直气壮的否认他所有的猜想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在座位上突然像下定决心一样挺直了后背,决定勇敢地面对马上到来的狂风暴雨。
只要度过这一关,我就可以永永远远地在米花町当一个咸鱼法医,不用上班,按月领工资,退休也有保险金,这样美好的生活,难道不值得我为之与安室透大魔王一战吗!
在我眼里,安室透显然成为了阻碍劳动人民享受幸福美好生活的万恶大魔王。
我是个战士。
反压迫反剥削的无产阶级斗士。
我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地望向坐在我面前的安室透,仿佛就是等待敌人审判的英勇战士,等待他的第一波攻略。
“请问理子小姐,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呢?”
来了来了,安室透带着他的夺命三十问来了。
果然这家伙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抓我的漏洞,真是锲而不舍,可见一份轻松的工作也少不了精力去维护。
安室透的眼神里带着三分冷酷七分嘲弄,似乎在说:看我抓到你的漏洞了吧,还不给我快快下岗。
不行!我不能成为下岗职工!我要抗争到底,打倒卷王!打到资本家!
我怀抱着为世界无产阶级奋斗的理想,绝不能英勇就义。
于是我假装镇定地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好好酝酿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进入战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