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在六年前的一起凶杀案中被杀死了，然后儿媳抛下孙子跑了，从此就剩下老人和小孩相依为命。

老布鲁赫没有怨过谁，这都是命，谁的命不都是自己挣回来的，现在他只想供孩子好好念书，最好将来死前能看到小虎娶媳妇，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看到重孙，或许都怪他太贪心了。

夜那么冷。

老布鲁赫的家在第十区，其实这里和第八区也是半斤八两，这是蓝顿市的贫民区，穷山恶水出刁民，或许这里没有第八区那些人，但也好不到哪去，当然，由于老布鲁赫每个月都会给黑蛇帮的人交上“巨额”的保护费，总算还有一处安身之地。

黑蛇帮作为这里的庇护者，对于规则还是十分看重的。

事实上，他在第十区有一套自己的砖瓦房，也算是这里的“富豪”了，门口那些乞丐才是真正地最底层。

老布鲁赫站在自己的门口，手有点抖。

门没关，小虎这孩子总是这么粗心大意，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

而且这孩子还就这么趴在地上睡着了，得好好说说他。

老布鲁赫走进家里，走到孙儿小虎的身边，将小虎抱在怀里，泪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流了下来。

“都是外面的风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吹到眼睛里。”、

“小虎小虎，快起来了，别睡了。”

老布鲁赫看着怀中睡得正酣的小虎，露出一个令人发渗的笑。

“没事的没事的，爷爷很快就来了，别急，别急。”

老布鲁赫帮小虎整理了下头发，然后慢慢拔出小虎胸口上的匕首。

血液已经凝固了，如同老布鲁赫的心一样。

在小虎的脖子上，还有两个泛着血的牙印，就像电视上演的，被吸血鬼咬完之后的样子。

老布鲁赫将孙儿抱到床上，为他盖上被子，然后走到门外，拿出自己藏了好久的拿包破烟，以前他只有在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根，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老布鲁赫慢慢地吸起来，一根又一根。

这世道就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特别是对于老布鲁赫这样的人来说，命就更不值钱了。

只是对小虎来说太残酷了，小虎这孩子，小时候就没了爹妈，好不容易刚刚考上榊野学园的魂术系，以后有机会成为一名魂术士大人，怎么就这么走了。

烟吸完了，本来就没几根。

老布鲁赫想着，该走了，要不然小虎就太孤单了。

老布鲁赫走进家里，坐到椅子上，拿起那把染着鲜血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戳。

剧烈的疼痛弥漫在胸前，最后扩展到全身，老布鲁赫的身子往背后一倒。

他，死了。

……

“你看看这契约吧，没问题就签个字或是按押，另外我们这里是先收费的，签字按押后你的灵魂就归我了，想清楚再签吧。”

卡洛斯把新鲜出炉的契约书摆在老人的身前。

老布鲁赫拿起契约书，虽然他不识字，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上面的内容他居然都看得懂。

契约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就是他把灵魂交给卡洛斯，卡洛斯帮他把害死小虎的人弄下去陪他们，这样很好，很好。

没问题，或者说，即使有问题，老布鲁赫也看不出来，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

老布鲁赫没有说什么，甚至对卡洛斯的业务水平都没考察就直接在契约书上按了个押。

老人按完押，终于露出了笑容，虽然是十分难看的笑容，但是确是他今晚第一次笑出来。

卡洛斯同样满意地笑了笑，他就喜欢这么豪爽的客户。

“那么，于此，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