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谭山崎都是这么认为的。
她埋头一边看报,一边夹着糍粑去蘸红糖。
忽然一道黑影盖下来。
谭山崎反应极快地后仰身体,抬眼去看黑影来人。
北京的路上每天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她们不可能时时刻刻注意着有没有人跟踪自己。
担心自己的警惕能力和动态视力下降,她近日正打算把羽毛球和散打提上日程。
“好久不见。”
来人在她对面坐下,笑着说道。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破旧的羽绒服,身形不高不胖,只比谭山崎高一点,一米七几的个子。
尽管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谭山崎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火灾那天,那个站在巷子口,隐于阴影处的男人。
谭山崎攥着的筷子没放下,不动声色地后仰着身姿,手放桌底下,面不改色地看他。
“有事儿吗?”
“不用紧张。”男人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紧张,又说,“我找了你很久。”
谭山崎仍没有情绪地看他,没接话,她并不紧张,但脑子里一根线紧绷弦着,手上的筷子好比在弦上的箭,稍有不对就一触即发。
“那天,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是同类。”男人吸了吸鼻子,“这叫什么?臭味相投?”
“你也太瞧得你自己了。”谭山崎听乐了,想笑。
男人也笑,却话锋一转:“我跟了你足足半月,你没发现吧?”
一张小木桌,俩人面对面。
一人一句,你来我往,双双笑着,却有无形的气场在较量,剑拔弩张。
谭山崎不吃这一套,说:“你被通缉了?”
陡然,男人脸色一变。
这一下,谭山崎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北京冬季,大街上每个人都包得严严实实.
可就像是男人所说的那样,臭味相投?
沆瀣一气?
随便一看,就知道谁不对劲。
偏偏他还上赶着来炫耀自己的跟踪技能有多么高超。
不过几秒钟,男人便收敛神色,面上镇定,内心不知多么波涛汹涌,思想波动起伏多大。
“这不重要。”他说,“我之所以找上你,是要跟你合作。”
“这要看你的诚意。”谭山崎这回不再装模作样,她把椅子又拉远了一步。
“你我素不相识,而我最烦帮人做事。”她说。
“你放心,这一定合你心意。”男人说,“我跟了你半月,几乎把你底都抄了,别不信,”男人说着,探手进夹克内袋,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相片,“这个男人相中你的脸,想让你出道拍戏当明星,你命是好,但没这个福气受,我今天来送你这份福气。”
“好大口气。”谭山崎咧开嘴角,几乎要笑出来,不咸不淡道。
“你一直没答应他,不就是拿不出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么?”男人扒在桌子上,凑近了些许,低声道,神色得意,“我送你一个,这不就成了。”
“……”谭山崎一怔,定睛看他:“证件生意?办假.证?”
啊,还以为是什么狗东西。
很难说她此刻的眼神里,没有写满失望两个字。
“不。”男人摇头,“一个身份,有童年,有学历,有未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