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更没什么亲戚。
在我三岁那年,被G市[水云间]的老板收养。那是一个女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人人都尊她一声红姐,我也不例外。
不过,在红姐收养我三年之后,她便直接将我送去了A市。
那一年,我也就只有六岁。
负责我日常起居的保姆是一个年过五十岁的女人,性子很闷,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除了必要的吃穿问题,她根本就不管我。
我九岁那年才开始上一年级,上了学,在外面的时间多了,就开始不想回家。但放养式的日子过多了,我的性子也就开始变得叛逆。
大概在我二十二岁左右的时候,红姐突然派人来接我回G市。
我不曾想,当年与红姐一别,再见面时,竟是天人两隔。
红姐去世了,却意外的把她的产业[水云间]留给了我。
听人说,早前[水云间]的第一任老板冯金昌,曾是G市叱咤风云的人物。而红姐,就是他的情/妇。
那个年代的事情离我较为久远,所以个中曲折,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冯金昌死后,红姐顶替他的位置接手了[水云间]。而现在,红姐去世,又将[水云间]交到了我的手上。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在红姐去世前,她为我找了个挂/名/法/人,名叫彭刚。
彭刚一直处理着[水云间]的大小事务,算是红姐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
红姐去世后,他便直接独揽大权,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偶尔也只有在遇到决策性的问题时,他才会来见我,略微象征性地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我自认资历不足,年纪又轻,不敢与彭刚起正面冲突。但[水云间]既然给了我,我自然也不愿意一直当一个傀儡。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便搭上了严筠。
严筠是G市的商圈大佬,他的严氏集团更是G市的龙头企业,有他给我罩场子,不说直接撕破脸的利益冲突,一般情况下,彭刚要想算计我,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但是,商人之间,聚利而来,利散而去。
我与严筠在一起鬼混了五年,即便再私密无间的时刻,我也从未想过,我和他之间会有什么真感情。
其一,我这样的出身,嫁不进豪门,我懂,有自知之明。
其二,我心里还锁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我和严筠,如果可以,我想将它一直带进我的坟墓,永远不让别人知道。
我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窗外就是一片繁乱的车水马龙。
这是一个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夜幕降临,霓虹闪烁,纸醉金迷。大把大把的钞/票涌入进来,铺垫了最绚丽糜烂地销金窟。
办公室的门就是在这时被人敲响。
我说:“进来。”
紧接着就是门开,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来人是阿升,现任[水云间]的经理。是我从A市带过来的心腹。
他也是个孤儿,我认识他那一年,他才十三岁。
我已经忘了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大概就是在A市那段有人养没人管的日子里,我放学回家,发高烧晕倒在了路边,是路过的阿升帮我打了1/2/0。
从那以后,我和阿升便算认识了。
小孩子的世界,感情总是要真挚纯粹一些。我虚长阿升三岁,他喊我一声姐姐,我便也认下了他这个弟弟。
后来,红姐接我回G市,我本着自己人照顾自己人的原则,就顺便把阿升也带了过来。
我转身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阿升有些急,伸手指着门外比划,“蓉姐,您快去三楼看看,秦霜那个疯婆子正在严总那里闹腾呢。”
我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吩咐阿升,“把办公室门关上。”
阿升一愣,不解。
我旧话重提,“听不懂吗?把门给我关上。”
阿升这才应着,转身迈步去把门关严。
秦霜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不过她这个人名,我却如雷贯耳。
她是严筠的青梅竹马。
听说在秦霜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意外身亡。但因着严、秦两家是世交,所以,在秦霜失去父母之后,严筠的父亲就将秦霜收留在了严家。
我不紧不慢地走到办公椅坐下,伸手打开电脑,将三楼的监控画面调了出来。
的确挺混乱的。
冷眼瞧过去,有三五个保镖将一个年轻女子围在KTV包厢的门口,但保镖都很有分寸,只是虚虚地围着,并不与那个女子动手。而女子一脸梨花带雨,站在KTV包厢的门口正向里间质问着什么,可不正是秦霜。
我饶有趣味地瞧着监控,回手端起桌上的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戏。
阿升有些着急,问我:“蓉姐,您不去看看吗?”
我说我这不看着吗?
阿升噎了一口,满脸都是无奈。
我问阿升,“因为什么事情闹起来的?”
阿升适时地给我递来一份报纸。
我有心顾了一眼,加粗描黑的艺术字,占据了大半个版面,几张照片拍得不错,背景是一家高档酒楼,严筠一身黑色西装与一个红衣长裙女郎落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我在心中不屑轻嗤,继而将报纸扔到了一边。
有事没事就拿男女感情那点破事儿掰扯,吃饱了撑的吧。
我继续坐在办公椅上品着咖啡,顺便让阿升给我拿来了一包瓜子。
这年头有免费的热闹哪能不看。
我磕着瓜子,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