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蓝道人哀嚎一声,却出乎意料、并没感受到疼,他只微微愣了愣,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壮着胆子问薛域道,“薛公子,你你你……是不是捅偏了?”
“你看,我算过卦的我寿数未尽,你看这个偏了就是天不亡我,天命不可违的,你不会还要……再捅一次吧?”
“……”薛域懒得跟他多废话,一把从匕首从毒蛇的七寸处□□,又将不停淌血的刀刃横在他眼前,凶狠地抬抬眼,“闭嘴,不想死的话,就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此时阴风已渐渐散去,蓝道人在余光中瞥见薛域身下的影子,嗅到他唇齿间带着血腥味的热气,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人,略微松了口气,僵硬笑着问:“那你这到底……是让我闭嘴,还是说啊?”
“……”薛域冷笑一声,把匕首抵得更近了些,冷漠嘲道,“呵,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
蓝道人恍然记起自己曾发下的保密毒誓,试图负隅顽抗:“如……如果我不说,会被你杀了吗?”
“不会。”薛域邪恶地勾勾唇角,“我只会送你回老家罢了。”
蓝道人:“……”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蓝道人埋头沉思了一阵。
虎毒尚不食子,平明侯干的这事原本就丧尽天良,他早就惴惴难安看不过去,更何况自己小命都正吊着呢,哪还能顾得上保守什么狗屁秘密?
不如就积点德,告诉了这倒霉孩子真相吧,顶多赶紧让他趁还来得及,有多远逃多远算了。
至于薛域会不会再被他亲爹抓回来炼丹,抱歉,这已经远超蓝道人此时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何况这么没人性的雇主,卖就卖了吧。
一炷香后。
“呵,挖我的心。”薛域沾血的嘴角一扬,狠狠把匕首插进蓝道人身侧的树根里,“老东西,可真是我的好爹啊。”
“咳,小薛公子啊。”蓝道人悄咪咪地挪动了下身子,尽量保持冷静地劝道,“你要不趁机逃吧,我绝对不跟平明侯告密,我发誓。他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你就赶紧……”
“呵,逃?我为什么要逃?”薛域活动了几下刀柄,再度把匕首□□,盯着血刃,挑挑眼尾,语气寒冽地质问道,“爹既然能杀儿子,那儿子……为什么不能杀爹呢?好不公平,世上没这种道理的,是不是?”
蓝道人:!!!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到京城来。
这对父子,别管老的小的,根本就没一个正常人啊!
“既然我也是这老东西的儿子,那侯府,凭什么不能归我?”薛域眯了眯眼,再次把匕首驾在蓝道人的脖子上,黑眸里倏忽染上层朦胧不明的阴翳,“可你知不知道,我才舍不得离开京城的。”
毕竟这地方,可还有他唯一的小伙伴呢。
蓝道人被吓得几乎崩溃,心如死灰:你滚啊,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