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推度田令,户部如今的确是多事。”苏延若有所思,“你大哥已经来了啊?”
“嗯。”长亭点点头,然后连忙提醒道:“可别让我大哥看见你,他会把你当贼打一顿的!”
苏延眉峰一动,“贼?我偷了什么?”
长亭指着他手里的枇杷道:“偷了我的枇杷。”
“这不是你给我的吗?!”苏延简直风中凌乱,都怪他这嘴,他果然就不该吃!
“可大哥又不知道我认识你,可不敢让他知道你爬上我家围墙。”长亭认真道。
“为什么?”苏延不解,他又不是不认识长道!
“他们都不让我认识外面乱七八糟的男人,除了苏湛那个傻蛋。”长亭认真道,苏湛是自小玩到大的,管不了。
“我是乱七八糟的男人?”凭什么他是乱七八糟的男人?苏湛就不是!
“你不是。”长亭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而后微红着脸道:“可你也不是正经人。”正经男人哪儿会像他一样骚话不断,老捉弄她。
听着少女娇甜的声音,苏延“扑哧”笑了出来,长亭啊长亭,她可真是有意思!整天看着是没皮没脸的,真逗一下,脸比谁红的都快。
“我怎么不正经了?”
长亭红着脸,小声愠怒道:“你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没数吗?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我说了什么?”苏延面不改色道。
“你……”
“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苏延眉梢一挑,“就那么在意?”
“才不是。”长亭否认,郑重提醒道:“以后不许再那样跟我说话了,再那样,就不跟你玩儿了。”
“呵,那你跟谁玩儿?”
“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我还跟季深、琬儿他们玩儿。”
“然后又扔你自己一个人,再被骗去石枯寺?看下次还有没有人去救你。”真是没脑子。
“我……”长亭哑口无言,罢了,看在那次的确是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没好气的转移话题道:“对了,药的事,你又继续查了吗?”
苏延点点头,“我跟大哥说了,他这两天会在中书省调查一下近期的贡品奏章,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你不用担心,应该不是冲你家去的,这批药大概是误入你家之手。”
长亭松了口气,“那就好,苏中书出手肯定是万无一失。”
“你就那么信任他?”苏延挑眉,她每次提起苏渊的语气,似乎都甚是仰慕啊!
“那当然,苏中书是正经人!”长亭认真道:“那才是正经世家公子,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噗……”苏延绷不住一笑,的确,苏渊才是他们苏氏子弟的标杆,“那我们是什么?是低岭之草,可以随便采吗?那你怎么不采?”
“草也是兰陵苏氏的草,我拱不起。”长亭缩着脑袋道。
“你都没拱过呢!”怎么知道拱不起?
长亭一怔,呆呆看着苏延,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乖姐,你爬墙上干什么?”
少女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一道惊恐的声音传来。
树干繁密的枝叶挡住了苏延,长信注意力都在乖姐身上,没看到他,闻声后,苏延就立马轻轻从墙上跳下去了。
长家老七看着长亭坐在墙上的背影,连忙把筐子一扔,扛着梯子火急火燎跑过来,高声对长亭道:“乖姐,别怕,我来救你了!”
“哦。”长亭应着,她也没害怕啊?慢吞吞从墙上沿着梯子爬了下来。
长信扶着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惊胆颤的上下检查着,“乖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从树上不小心掉围墙上了。”长亭若无其事道:“我们继续摘枇杷。”
说完,二人又把梯子挪到了树边,长信拿着筐在树下等着,长亭爬上树后才发现苏延竟然还没有走,正隔着围墙看着她浅浅的笑。
看着少年如百合花般清澈的笑脸,长亭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苏湛出行,都有少女拼命往他车上扔果子,手上也不由自主地折了两枝结满果子的枇杷枝,扔给了墙外的少年。
苏延抬手接住,长亭对他抿唇一笑。
“乖姐,你扔错地方了,我在这儿。”长信摆着手提醒道,怎么这么蠢呢?
长亭低下头,看着长信浅浅一笑。
“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