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下去买烟。”
唐然:“给跑路费,我帮您去买?”
老唐:“不用,我自己去。”说完走出家门。
唐然看着客厅茶几上还有大半包烟,好奇道:“妈,这不是有烟嘛,我爸还出去。”
唐妈笑了:“你爸呀,是想出去嘚瑟嘚瑟。”
唐明瑞走出家门,感觉空气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清甜过,哼着六七年没唱过的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小区边上的一家小超市走去。
远远看着超市门口还挺热闹,两老头在下象棋,边上围着几个老头指指点点,抽抽烟,唠唠嗑。
不用看唐明瑞都知道,正在下棋的两老头既是几十年的好友,又是下棋的死对头,几十年下来棋艺没有一点进步,棋品却是越来越臭。
老唐刚走到超市门口,俩老头为了一步棋而开始争论不休,黑方被将死要悔棋,红方不让。
黑方老头说:“刚才我要是不让你悔棋,你现在能将死我?”说着就去红方老头手里夺大車。
红方老头寸步不让,把手里攥着的大車往背后躲:“上盘棋你悔棋怎么不说?”
黑方老头:“你昨天还赖皮悔棋怎么不讲了?”
红方老头:“......”
老唐知道,这俩老头一会就要掀棋盘,为了避免被“误伤”,他笑着几步跨进超市。
老唐笑眯眯道:“小张,拿包烟。”
小超市老板二十七八岁,正低头看小说,闻言抬头:“哈,是唐叔啊,还拿软盒塔山?”说着伸手去拿烟架上的软盒红塔山,他知道老唐一年到头都买软塔山抽,春节也是。
老唐心情好:“给我拿包小苏。”
小张把拿好的软塔山又放回去,拿过一包小苏递过去,笑道:“唐叔,有啥喜事了哈。”
老唐笑得很憨厚,把钱递给小张,刚要说话,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打断了他:“小张,给叔拿一条软大苏。”
唐明瑞转脸,是隔壁楼的杜庆贵,工地小包工头,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手指上也戴着大金戒指,左手腕上带着手表和两串佛珠,右手腕上戴着金手链,锃亮的寸板头,挺着大肚子腋下夹着包,一幅暴发户派头。
以前,杜庆贵和老唐还是同事,后来在亲戚的帮助下搞了点小工程做,慢慢发财后人也就变得势利起来,见到大老板点头哈腰,在普通人面前就爱摆架子,特别是见到之前的同事就爱装逼,显摆自己当初离开工厂是多么的明智。
见老唐手里拿着小苏,杜庆贵大咧咧打招呼:“呦,老唐,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改抽小苏了。”
“不下了,下个屁棋,越老越赖皮。”
门外,黑方老头没有夺回大車,终于掀桌子了,一阵鸡飞狗跳声中,另外几个老头捡起棋子,换人继续下棋。
虽然之前是同事,但耿直的老唐对杜庆贵的为人不感冒,平时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几乎没有交际,付好烟钱后拿起一个小板凳朝门口门走去,准备看另外两老头下棋,身后再次传来杜庆贵的叫声:“老唐,等一下,抽根喜烟再走。”
老唐心说我没要走啊。
听说要发喜烟,下棋和看棋的老头都抬头看着杜庆贵,等他说什么喜事。
老头们退休没事,整天就喜欢打牌下棋凑热闹,或打听这事那事,聊聊东家长西家短的消遣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