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心里想好了一百句拒绝的话,这块手令太贵重了,她不能要。
萧夫人指尖敲着桌案,轻描淡写说,“今天有贵客来了白瀑寺,是当朝四皇子。”
看到沈惜讶然,萧夫人问她,“你耳目闭塞,拿什么把陆启云踩到脚底下?”
“我活了三十多年,要是事事靠这块手令,这些年我白活了,它于我只是锦上添花。”萧夫人瞅着沈惜,她是锦上添花,但对沈惜就不一样。
沈惜鼻尖酸楚,握住她的手,“母亲。”
萧夫人交代她,“二十岁之前你把它当倚仗,二十岁之后,你要让自己成为自己倚仗。”
“收着吧,别让你父亲知道。”萧夫人拿帕子把它包起来,又说,“得空了,你去兰陵走一趟,让你祖父瞧瞧。”
沈惜心下记住了。
盛京白雪皑皑,大雪封山的第四天终于放晴了,冰雪初融冷的紧,但是暖融融的太阳照下来,也不是那么冷了。
年关将至。
年前,沈惜有一件重要的宴要参加。
走到府门前,沈惜碰巧看到沈齐山一身官服,看来是准备去上朝。
“我有话和你说。”
沈齐山扯着她的袖子,把沈惜拉到台阶下的石狮子旁。
沈齐山压低声音询问,“你和陆启云到底怎么回事,他和我说,你答应了嫁给他。”
沈惜:……
沈齐山疑惑打量起她,“你真的答应他了?”
他不辨喜怒的问,“平常也不见你打扮,今天倒是梳起妆发,你是要去和陆启云私会?”
沈惜满脸无语,今天她要参加婚宴,稍微收拾了下,沈齐山对她的事情漠不关心,反而是对子虚乌有的事情很上心。
她参加婚宴的好心情浇灭了大半。
沈惜深吸口气,在脑袋里理了理,“他疯了,父亲也跟着发疯么?我被圣旨指给了晋王府的世子,陛下一言九鼎,不能朝令夕改。”
“前几天我在白瀑寺偶遇了他,他和女儿炫耀,说是父亲给他引荐了同僚,还把他安排进了户部。”
“陆启云妻子阮娘的事,父亲也知道,女儿差点被陆启云骗了终身,你和陆启云觥筹交错之间,有没有想过,女儿会寒心。”
沈齐山沉默了片刻,“你都知道了?”
他私底下帮衬陆启云,如今被女儿捅到明面上,还被质问,沈齐山脸面上挂不住。
沈惜以为他第一句会解释,沈齐山的反应,永远在她意料之外。
沈惜失望的望着身穿朝服的沈齐山,“本来是不知道,上次在白瀑寺偶遇他,他非要跑来我面前炫耀,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沈齐山有些恼陆启云的行为,“这件事说来话长,都是大人间的事情。”
“这几天你别见陆启云,他心里弯弯肠子多着呢。”沈齐山岔开话题,吩咐她身边的香云,“送小姐回去。”
沈惜望着他,平静解释,“今天佟蓉蓉大婚。”
她是去参加婚礼,不是私会陆启云。
沈齐山听后连连点头,“我想起来了,左相今天告假了,说他儿子成婚。”
他嘱咐说,“佟家丫头挺好,你平时怯弱不肯出门,都是同龄人,就要多和人家走动走动。”
沈惜平静看了他片刻,转身就往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