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皇后娘娘如惊天霹雳当头响起,炸呆了众人。
王月瑶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仿若许多蚊虫在绕着她打圈,再也听不见别的什么声音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位说自己是什么哥哥的什么女儿的人,竟然会是当朝那位,名声响当当的皇后傅娘娘。
她,她刚才,是去要掌皇后的嘴?
王月瑶身子彻底软了下去,靠在面色同样惨白,身子发颤的大丫头肩上,想张嘴问一问,然还没讲出个话,就又听见一声。
“皇上驾到。”
这一回,她是彻底没了声。
“你怎么过来了?”
瞧着一袭月黄长袍的穆商言,傅椋有些纳了闷,这事儿什么时候都传到御书殿去了?
当然事实并非是如此,只是暗中护卫傅椋的暗卫正巧换了个班。
先前跟在傅椋身边的暗卫思来想去,还是专程将太师府里的事情同穆商言汇报了番,又顺口提了下傅椋和这位王昭仪的事。
本来当朝陛下是满心火气的想要处理前者,但念及往昔兰贵妃在他耳边恨铁不成钢念叨的那些事儿,穆商言只微微一迟疑,就决定英雄救美去了。
左右傅椋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好端端的。
不过这要救的还不一定是谁,可这美,必然得是他心上人了。
穆商言后宫中的群妃大都是被朝臣硬生硬地塞进来的,他只要拒绝,必是一堆耳朵起茧的唠叨话等着他。
尤其还有那个看好戏,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老丈人,似乎只要他一个处理不当,就随时准备带着他的皇后辞官跑路去了。
想到这里,当朝陛下难得有些头疼,不过好在处理后宫中的妃嫔们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心有所属,既给不起情也说不了诺,自不愿这群女子在他身上蹉跎青春,也不想见她们三五成群地占着傅椋,就干脆物尽其用了。
想学医的就去太医院,女工好的去绣司坊,喜读书认字的就去太学……
总之,各人有各人的事,若谁不小心和朝里的看对眼的,就让谁将大功名拿来,他做主赏赐,也算是美事一桩。
所以对于眼前这个还没什么印象的昭仪,穆商言当然更是熟视无睹了。
毕竟后宫里的那些妃子,名号册封都是他随口来的。
“见你一直没露面,怕是哪个宫又半路杀出来同我抢人,就来寻寻你。”
在傅椋面前,九五至尊,说一不二的言帝简直没有半分威严模样。
“哦,”傅椋点了点头,对于穆商言主动来找她的这件事情还是很受用的,但这并不妨她就着早上的事情拿一拿小性子。
“说来也巧,我这不是正巧就遇见陛下的家眷了嘛。”
‘家眷’二字被刻意咬重,某位小女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自己同当今陛下再无干系的意思。
这话穆商言当然不爱听,虽说明面上并没有任何废后的旨意下来,但朝中众臣哪怕是傅椋自己,都已然认为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
后者穆商言自然知道不过是说一说气话,但前者不是,这样的话说多了,难免使帝王触怒。
男人的面色陡然沉下,周身帝王的威慑压得众人心慌气短,纷纷低下头颅,他扫了眼被战兢兢侍女扶住的人,眸底一片寒凉。
“带走,打……”
入冷宫三个字差些说出,却在余光扫见傅椋不温不火的面色后又改口,“禁足一月,罚俸三月。”
果不其然,傅椋的面色好上了些许。
此举倒也并非是傅娘娘心软和善,她一向记仇得很,只是向来做不出争宠呷醋的事情罢了。
此位娘娘不认识她情有可原,但仗势欺人却是不能忍的,小惩大诫就足够了。
王月瑶本来脸都要白了,但见穆商言只禁足罚俸又长吁了口气,看了眼傅椋,想着这位得宠的傅娘娘也不过如此,说不准她还有几分机会。
就想着,她晃晃悠悠站起身,将弱柳扶风四字做到极致,蹙着眉,双目盈盈似秋水,欲语还说似的惹人模样。
“臣妾领罚,竟眼拙不知这位是皇后娘娘,冲撞了娘娘还请莫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