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
“你不回?”
“我睡不着,在家闷得慌。”
“那我陪你。”
乌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两人蹲在那都不说话,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流水声。
隔会,马小米用胳膊肘碰碰乌丫,打破沉默,“余晴又不理我了,你知道为什么不?”
去年马小米说余大炮收受别人钱财迟早会出事,余晴为此愣是一个多月没理他。他耍尽宝百般讨好才换得余晴的原谅。
上一次余晴生气他还知道原因,这一次他连风都摸不到。
“她说你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马小米一脸错愕。
“早几天我陪她去找余生,看见你背着一个女生。”
马小米“噢”了一声,接着说:“我那是做好人好事,那女同学从楼梯上滚下来,我背她去医务室,这也叫不要……”
他话没说完猛打住,跟着又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眉宇间露出一点喜色。
乌丫奇怪地瞟他一眼,也不去问他为何突然开心了,她自己一肚子的心事。
“你不会打算在这蹲一晚上吧?”马小米伸长右腿,抖了抖,再又换左腿,“腿都麻了。”
乌丫抬眸,平视前方,幽幽说道:“我想出去打工。”
“开玩笑,小学都没毕业上哪打工?”马小米觉得她的想法太疯狂,“就算有人敢雇童工,你也挣不到几个钱。”
“我不是为挣钱。也没说现在就去。”
“不为挣钱那为什么?”
“你不懂。”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我爸要不在了,她肯定不让我再念书,到那时我只有出去打工。”
“你不是你爸亲生的?”马小米愣了愣,“那你是谁生的?”
乌丫不是许茂生亲生的这事,马小米知道了,胖婶也就知道了。胖婶知道了,不到两天功夫何秀琴也就知道了。
何秀琴知道时许茂生已失踪,他什么都没带,也没留下只言片语。余大炮和老马带人翻遍县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余大炮猜测他也许回了云南老家,电话挂去他们村部,得到消息,许茂生割腕死在了埋他女儿的那片土地上。
噩耗传来那一刻,何秀琴哭得撕心裂肺,“这个短命死的,一句话也没留下,往后我和虎子要怎么活下去哟!我怎么就瞎眼嫁了这么个短命鬼……”
“行了!嚎什么?”余大炮顿足,“他这是想省下钱留给你们,你就念着他的好吧!”
“我念他什么好?他半道撇下我们娘俩,死都要不远万里死去他老家,他心里有我们娘俩吗?”何秀琴捶胸歇斯底里地冲着余大炮嘶吼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余大炮懒得再理会她,当天就领着乌丫乘坐火车去了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