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月继续道:“以后窗户只在温暖的时候开着通风,你们要时不时的看看,他是不是冷……”
女孩断断续续的交代了很多,佣人表面恭敬地答应,心里却十分不屑。
“一个十八线小糊逼拿着鸡毛当令箭得瑟什么?等见到纪家的长辈,有你哭的时候!要你叨逼叨教我怎么照顾他吗?呸!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过来关窗户放暖手宝,他早就死了,那我早就没这么多事了!白痴!”
夏月月听不到佣人的心声,纪晔却听得一清二楚。
得知夏月月在帮自己,纪晔一时间不知做何思考。
他的手暖烘烘的,而不是以前那种半暖不暖的状态,有轻音乐在他床头播放,让长久神经紧绷的他不自觉地放松了少许,而且这种放松是在他全盛时期都没有过的。
他一直很忙,永远在工作,极少听音乐。
因此这音乐丝丝钻进他耳朵里的时候,竟让他神思恍惚了。
她为什么要帮他?
一想到这个问题,纪晔就很快恢复了冷漠。
对啊,她为什么帮自己?因为他身上有利可图啊,不然怎么会有人不求回报地帮他!
小时候,他一直把纪曦当朋友,那时候纪曦是个生父不详的孩子,纪晔自己有什么都会给他一半,结果后来,连父亲也分了,直到纪华公布纪曦的身份,纪晔才直到自己有多可笑。
自小到大就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不仅如此,还屡屡被人欺负。
这些天,董事会的成员、纪曦、家里的仆人都接近过他,他们表面不语,心里却在窃窃私语,市侩而冷漠地想着他是死是活,掂量着他余下的价值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纪晔对此并不意外也无甚在意,父母讨厌他,公司的人和他也是合作关系,那些女人看在钱的面子上对他笑脸相迎,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也明白人生不过就是一场场交易。
听到纪曦随便给他娶了一个女人的时候,纪晔心中异常地平静,只因纪曦再怎么想要把财产夺过去也不可能,虽然纪华遗嘱说三分之一的财产留到他结婚之后才能继承,但纪曦却不知纪晔在海外秘密成立的o集团已经着手开始收购SS集团了,而他要继承的那三分之一的财产,对于o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SS绝不可能是纪曦的,在此之前,公司那些豺狼虎豹也够他这只小狗折腾一阵子了。
他不甘的,是害他的人还好好活着,没有受到一点惩罚,想到这里,阵阵深及骨髓的痛从心脏蔓延,蕴含着所有怒火和痛苦,
可是他是个植物人,他什么都不能做。
从小到大,纪晔都知道人是不会无条件给他好的,就连他亲生父母都不例外,更何况夏月月这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所以夏月月对他好,一定是有什么心机,而他现在唯一有的,就是财产,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个女人这样做,就是为了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同时耍耍纪家少奶奶的威风。
他一边想着一边让自己忽视身上的温暖和悦耳的音乐,和悄然顺着血液蔓延上自己心脏的感觉。
一切都只是因为利益,逢场作戏罢了,纪晔心中讥笑,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不过她演技着实不错,这点他倒是看走了眼,纪晔冷笑。
纪晔心里在想什么,夏月月完全不知道,此时正坐在纪晔的床边一边戴着耳机看狗血电视剧,一边吃着薯片喝着奶茶。
新一集插播广告,夏月月懒得快进,抱着奶茶百无聊赖地喝着,然后就看到佣人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百达斐丽的手表放在了自己私人的背包里,动作非常娴熟自然。
那手表是纪晔的。
纪晔柜子里有那么多表,只有这块表是用盒子装着的,夏月月当时就多看了一眼,想是对他意义非凡。
而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佣人能有两百万的表吗?
眼看着那个佣人就要把纪晔的名表据为己有,夏月月忍不住说道:“那块用盒子装着的表不是你的吧?”
“他躺在床上不知道哪天就死了,用得了吗?”
佣人终于发现了她,有点不耐烦地说。
这么不中听的话把夏月月听笑了,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那也不是你的啊。”
佣人十分坦然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她在纪家待的时间不短,自然是知道夏月月只是一个冲喜工具人,嫁过来只能苟日子,过不了多久,现任总裁就会把纪晔的财产都拿到手,到时候她连十八线都做不成了,更严重的只怕还得背一身的债。
所以啊,少奶奶又怎么样,嫁的是快死的植物人,前途还那么黑暗,还比不上她呢。佣人心中竟生出了几分优越感。
她晃了晃手里的表:“现在是我的了,我照顾他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听到佣人的话,纪晔的心冷了下来。
那块表是纪家唯一对他好的叔叔纪敬懿,在他提前考到哈佛商学院的时候送给他的,那时他十五岁,那天是纪曦的生日,所有人都在给他庆祝,没人关心纪晔。
当时是冬天,家里灯火通明,暖意融融,纪晔站在门口,笑声迎面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