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程吴转了注意一般，恢复了宗主仪态。

“月长老，带我去看看。”

林长老碎了口唾沫：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子自愿脱身，现在宗门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也就在其他长老面前装装大尾巴狼，若是对上咱暗阁一脉的长老，敢放个屁？

到底还是宗门为重，他也不再口角，转身跟了上去。

要说这洞天福地，山水画意，灵气也浓郁，随处可见白鹤、角鹿等珍奇瑞兽，本该比之外边好上许多，可这像是坐牢一般的滋味，哪里比得上外边有人气来得自在？

不过也快了，只要将最大的敌手一朝葬送，这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实权不说，起码没那般寂寞。对于林析来说，进来得太早，外边还有牵挂，能经常和女儿见上一面更为重要。一年多了，他只见过自家闺女一面。至于那个啃白菜的……真想一巴掌下去！

百年前，破浪宗有弟子从兽源密境中带来一桩重宝，被宗门祭炼到现在，终于有了认主的迹象，若是得之相助，哪还需要在乎巨剑宗？

聚灵阵核心处，四个老人盘坐虚空，合力镇压着一条土黄色的半尺小龙，闭着眼睛，似乎感觉不到人来。

灵气源源不断，被正上四人吸纳，维持着四方四合封灵阵，镇压其中的器灵。

一柄方天画戟，满是鳞次感，比之普通的方天画戟大了两圈，在灵液中孕养。

最初，被逼出本体后，这土黄色小龙时时冲撞大阵，想要脱困，此时已经焉不溜秋，两眸无光，等死一般。

可以看见，这杆方天画戟鳞片缺失不少，中间更是有其他神金粘合，维持戟身不断。

这是一杆圣兵，曾被打碎，很难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程度的大战，最起码得有圣人陨落。

也得亏这杆圣兵残破，否则，凭借破浪宗的底蕴，哪有那个能耐消磨一个圣兵器灵？即使借助大阵也不可能。

本就半死不活的圣兵器灵便是耗尽了破浪宗千年积累才降服，可见圣人是个什么存在。

四人齐声大喝，将自身心头血打出，洒在土黄小龙和那杆方天画戟上，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被两则吸收。

冥冥中，似乎有一股气流跟着涌入两者，很是玄妙，说不出感觉，那是破浪宗的气运！

下至贩夫走卒，上至天上神圣，都有各自气运，只是大小不一罢了。

好比如圣人的气运，那是天上辉月，而普通人不过是地上萤火。

此刻，器灵与方天画戟再次相合，交融为一体，四位老人的肉身却是愈发干瘪，骨干嶙峋，毛发像是一寸寸泯灭，然而却像是无感一般，仍继续着，甚至露出了笑容。

林析很不好受，眼皮子热热的，他想不通，干嘛非得这样献祭，难道宗门崛起要靠踩踏先人尸体吗？

月胡和程吴一样难受，却压不住兴奋，拳头握的死死。

“鞠躬，恭送为四位长老！愿破浪宗万世长存！”

正难受着，忽然听得程吴这么一唠嗓子，林长老忍不住，狠狠在后边给了低头鞠躬的宗主一脚。

这个躬，他林析不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