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地邯郸,一处别院中。
“这臭小子胆子还真是大,朕都那般叮嘱了,还敢乱来。”
嬴政看完黑冰台传来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旁站着的王贲听后轻挑了下眉,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信中的内容他自然知晓。
嬴辰如何从沛县、淮阴等地招揽了萧何韩信等人,如何不顾陛下叮嘱,擅自将他们安插在赵高党羽留下来的位置。
安排也就罢了,两位丞相一口汤都没喝到。
顺带的还给百官了一道绩效考核的紧箍咒。
之后又开始办学府、造纸术、冶铁术、收百家……
这些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记录在密诏中。
这手段,连他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儿像一个刚入朝的皇子,浸淫官场数年手段老辣的老油条,都不一定比得过。
能把朝堂众人玩儿的团团转的人物,王贲至今只见过一人。
那就是眼前的始皇陛下。
而嬴辰的表现更加过分。
不仅算计了百官,连诸子百家也算计了进去。
这手段……
他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不过是出来支援陛下,怎么咸阳就变了个模样?
若是现在回去,他都怀疑咸阳城还会不会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咸阳城。
思索之间,耳边传来一声轻咳。
嬴政见他一言不发,面有丝不悦。
作为一个老臣,连自己说的话都不回应,如此没眼色?
“王贲,你怎么看待冯去疾他们的奏书?”
看了眼几案堆积如山的奏章,王贲目光躲闪。
心中一叹,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陛下,此事乃是朝堂大事,臣不敢多言。”
这些奏章代表着什么,王贲岂会不知?
嬴辰做了那么多事,岂会不触动他人利益?
尤其学府、绩效考核等事,更如一把利剑般悬在百官头。
如此一来,也导致朝堂中暗流涌动。
这不,如此多的奏书,连嬴辰一点儿好话都没说。
王贲不想趟这趟浑水,企图蒙混过关。
嬴政又岂能让他如意?
“这奏书中都是控诉嬴辰结党营私,往朝堂大肆安置自己的党羽意图不轨等,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说着说着,嬴政目光锐利地盯着王贲,一股威压也悄悄弥漫。
王贲后背冷汗直冒,不敢与陛下对视,忙低头拱手。
咬了咬牙,既然已经装傻了,那就装到底。
事关皇家之事,可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随意掺和的。
何况王家身份特殊,言行更需谨慎。
“启禀陛下,臣无任何想法。”
听了他的话,嬴政都被气笑了。
没再为难,身气势顿敛。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从几案拿起章邯此前送的密信,微微勾唇冲着王贲一笑。
“看看这是什么?这小子连纸都给黑冰台用了,这是在告诉朕,他知道自己身边有朕的人。”
“呵,这小子又干了一件大事儿啊!刺杀朕的那个韩地刺客张良,如今都在他麾下充当幕僚了,不错不错!”
说到最后,发出两声莫名的轻笑。
王贲闻言,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九公子是在干吗?这么大的事儿都敢往自己身揽。
这不是又在撩拨陛下?
他不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