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望呀望(2 / 2)望周枝首页

偏偏这人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俯身朝她逼近了些,沙哑的声音混杂着几分明知故问的笑意,“嗯?脸怎么比刚才更红了?”

“才没有。”周枝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那把火像是从他眼底烧到了她身上,噼哩叭啦在耳边炸开,直至染红她整张脸,连睫毛也颤了起来。

秦徵抬起手,深黑的眼睛像夜空中闪耀的星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如同逗弄爱宠一般乐此不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诈你的。”秦徵提起桌上的牛奶,眼底笑意荡开挂在唇角。

秦徵退回原地,抬手指了指眼睛,“回去记得热敷一下,不然容易肿。”

周枝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尾,双手拍了拍滚烫的脸,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缓缓落下,心跳却难以平复。

怎么会有这样坏的人,每句不以为意的话,仿佛都藏着陷阱,连哄带骗地诱人往里跳。

周六,换季的寒流迟迟来临,气温又跌破往年的记录,冷得让人不想出门,校园里刮起流行性感冒的浪潮。

周枝吸了两下鼻子,觉得脑子有些发胀,嗓子随着呼吸的节奏扫过阵阵气流,又痒又痛,她是那种对季节变化特别敏感的体质,一到换季就容易感冒。

李栀晴听到周枝的咳嗽声,手贴在她额头上,担忧道,“你从早上就开始咳,早饭也没吃多少,不会发烧了吧?”

“我刚才吃过药了。”周枝脸色苍白,说话时有气无力,透着股羸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别靠我这么近免得传染。”

“咱两可是睡过一张床的姐妹,我怎么会嫌弃你。”

周枝扯出一个淡淡的笑,示意她安心,“不是还要和程邃约会吗,我看他在楼下等你很久了,快去吧。”

“那你如果觉得难受或不舒服一定要马上打电话告诉我。”李栀晴不放心地嘱咐道,“别因为不想麻烦别人就一个人硬抗,听到没?”

周枝点点头,又泡了一包感冒灵喝下。

她昏昏沉沉坐了一会,最后架不住药效带来的困意爬上床,用被子严严实实把自己捂住,试图用药物发汗这种物理疗法来促进感冒康复。

小时候家里穷,她又总是生病,母亲就用这种土办法将她捂在被子里,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就好了。

半梦半醒间,周枝接到一个电话,她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踩在地上的感觉如同陷进棉花里一样,轻飘飘又没有支撑感。

警察局打来电话说需要她配合重新录一次口供,让她现在就过去。

天气阴沉寒冷,空气中潮意沉厚,四周能见度很低,是少有的雾霾天。

周枝脸缩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在校门口等出租车。

或许是受天气影响,往日从白天堵到晚上的马路此时一片空荡,偶尔有车辆经过,由于视野受限,没有看见人行道上摇手招车的周枝。

在路边吹了快半个小时的冷风,周枝实在头晕地厉害,扶着树干慢慢蹲下,低头缩成一团。

李卓看了眼窗外雾蒙蒙的天,放慢车速,“一到冬天不是雾就是霾,要不是为了吹会儿暖气还不如走路。”

秦徵坐在副驾驶,老神在在地瞥一眼他,“大老爷们怕冷?”

李卓冷笑着看他一眼,“那也比你强,连驾照都没有到处蹭车。”

秦徵侧头看向车外,淡淡道,“送我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就行,学校不准外来车辆入内。”

“说得跟我多稀罕似的。”

李卓把车驶入弯道,正要踩油门提速,旁边的秦徵突然开口,“等等。”

“怎么了?”李卓偏头看他。

“你先别把车开走。”秦徵甩下这句话起身下了车。

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李卓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蹲在树下的身影,似乎是个女生。

秦徵大步走到周枝身前,哑声喊了她几句。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周枝缓缓抬起脸在看清来人后,撑着膝盖想站起来,脚下倏地一个踉跄撞向他的腰。

她半张脸贴进他的外套,闻到一阵淡淡的冷香,原本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大半。

秦徵扶住她的肩,膝盖半弯抵在她的肋下撑着大部分重量,让她不至于脱力摔在地上。

因为蹲的太久,她的腿已经麻地没有知觉,但两人的姿势实在太奇怪,周枝的脸红地发烧,撑着秦徵的手臂想起来,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地颤抖,以至于她刚从秦徵身上爬起来又因为站不稳而摔了回去。

“别乱动。”一道低沉的嗓音落在头顶。

两人距离很近,周枝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颤的频率,她沙哑着嗓子,声音又闷又沉,像雾霾天浮在空气中不可见的微小粒子,侵入秦徵裸露在外的皮肤,“对不起,我没想占你便宜,是腿麻了。”

秦徵扯了下唇角,目光落在那双红地几欲滴血的耳朵上,轻捻了下周枝脸侧的白色围巾,“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急着不打自招?”

他撑着她站起来,眼底笑意存心带着几分轻慢和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