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巷子里有早点摊摆摊吗?”
“那是有的。”
“呵呵,那不是和几家卖早点的铺子抢生意?”张志毅笑问。
“抢生意……也算是抢吧,但其实门店做的是老主顾的生意,卖包子、烙饼、馄饨,都是从早卖到晚,早点摊也只是早上出摊,卖点煎饼果子、鸡蛋灌饼什么的,做的是过路客和年轻人的生意。互相之间影响不大,聚集了人气,大家都好做生意,收入都能上来。”老板笑道。
“中午和晚上还有摆摊的?”
“那倒没有,只有早餐摊子在这儿摆摊。咱们这儿城管看得紧,只允许有营业执照的流动早餐车在这儿摆摊,载福路过去一点就有个城管大队的驻点,城管的车子每天走这儿过五六遍,没别的小摊贩敢在这儿摆摊。”
“哦,那你和那些早点摊熟悉吗?”张志毅问。
老板道摇头:“不熟,我们早上都在家里吃早饭,也从来不在这儿买早点。不过我偶尔会在包子铺那儿买包子回家当早点。张警官,您这是还没吃早饭吗?”
“哈哈哈,不是不是,我就是打听打听。”张志毅笑着摇手。
“您早点来,九点钟早点摊还没撤呢,这会儿十点多了,肯定不在了。”老板道。
“那包子铺的老板对早点摊熟吗?”郦学明插言道。
“包子铺……好像不是很熟,但我有一次9点前来店里,偶然间看到饼店的老板和一个早点摊的老板站在一起聊天,好像比较熟。”老板思索着道。
“好,感谢。我们再去里面打听打听,下次来照顾你生意。你记得……”
“我懂,保密嘛,我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不然耽误了警官的大事儿就不好了。”老板很识趣地道。
一边说着,张志毅和郦学明起身出了大排档,往饼店行去。饼店就在昨晚陆念文、许云白吃面的面馆隔壁,两家店铺的对面,就是B号窨井盖。
“二位要吃点什么?”饼店老板正在案板边揉面,见顾客上门,忙在围裙上擦擦手,上来招呼。
这是个女老板,年约五旬,身材臃肿,满面风霜。但是面相和善,性格直爽热情,十分健谈。张志毅笑道:
“来两张鸡蛋烙饼带走。”
“唉,好嘞!”老板欢快道。别的客户都是切几块钱这样买,这位大哥一气儿买了两大张,她心里自然开心。
郦学明扫码付款,张志毅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开口问道:
“老板,看你这烙饼,是老手艺啊,生意做了多久了?”
“那可久了,二十年了。我这手艺是和我家老祖母学的。”
“这附近以前是有个电机厂吧。”
“是啊,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我家那口子以前就是厂子的工人,下岗了,没饭吃,我就出来卖饼糊口。”老板说起这事儿来口气很轻松,二十年的艰难岁月,似乎在口里几秒钟就过去了。
“哎呀……以前的人,不容易。您就每天在这儿卖饼,卖了二十年?”
“可不是!刮风下雨也不关门的,小本生意,日日开店才能勉强维持。”
“您一个人打理生意,也没个帮手啊。”
“嗨…人工贵,能省则省。家里俩小孩,现在都在外面打拼。我家那口子不是干厨房的料,拿个焊枪倒是灵巧,揉面切菜就像要了他的命。他每天就骑个车去走街串巷,给人修家电,这是他的手艺。这么些年,也有些老主顾,能赚几个钱。但主要还是靠我这店面维持家里。”
“也挺好,挺好。”
“好啥呀,都是辛苦钱。”
“您这好歹有间铺子,要是推个餐车卖早点,那刮风下雨可受罪了。”
“那是受罪,每天早上,就我们铺子前面,不就有早点摊子嘛。每天出摊不容易,尤其下雨天,都得淋个透。”
“没有遮雨棚啊?”
“有,但要是下得大了,也没办法完全遮住不是?”
“说的是,您和那摊子熟吗?”
“熟,那必须熟。都是老熟人了。”
“流动的早点摊子,也在这里很久了?”
“别的……不敢说,但是我们家对面的早点摊子,在这儿卖早点起码也有15、16年了。不过,老板换了。以前是刘大姐,现在是她的徒弟。这么多年了,就卖鸡蛋灌饼,手艺倒是一脉相承。”
“您确定有十五六年了?就在您家店铺门口,位置从来没变过?”张志毅再确认。
“那可不?唉?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嗨,瞎问问,我是电视台美食节目的编导,我就喜欢走街串巷,探店。而且我正有做老店、老摊子的想法。”张志毅道。
“呦!原来是电视台的人啊!那您可得来我们二条巷,这儿全是好吃的。二条巷生意好啊,这两年连老远的人都跑来吃饭。”
“哈哈,您可真热心,街面上的老板都得感谢您了。”
“都是以前电机厂的老邻居,能不互相照顾嘛。只要是在咱这做生意的,咱都得照顾。”
“老邻居啊,那您说的那位刘大姐还住在这儿?”
“哟,那没有。原来是住这儿的,现在听说是女儿出息了,搬去和女儿住了。”
张志毅点点头,没再往下问,笑着道了声谢,和郦学明辞别了饼店老板。
二人走到街角,张志毅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低头发消息。郦学明点燃了烟,手指微微颤抖。
“嗡嗡”,正在附近小区里瞎转悠等消息的陆念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她掏出来一看,瞬即抬头,又惊又喜地看着身旁的许云白道: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