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拂:“……”
顾拂恍恍惚惚的想,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认识的萧豫。
怎么跟被人夺舍了似的?
愿意主动接触旁人,而且这问的什么话,当初自己跟这人一起去书阁里罚抄的时候,萧豫不还嫌他吵吗?!
马车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顾拂不回答,萧豫也不主动开口。
顾拂只感觉有些尴尬,伸手想去拿茶盏,才想起车上没有,便老老实实闭了嘴蹲在一边。
马车走动,大路平坦。
旁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顾拂抱着手炉干坐着,实在是无聊,又没法睁眼看着萧豫在干什么,心焦了片刻,忽然听萧豫说:“我来时听曲府小厮说,你不让翰林院的冯岚见太傅,这是为何?”
顾拂愣了下,但实在不好解释,道:“我乖张任性,只想跟太傅单独见面。”
萧豫看了他一眼,他只是随口一提,顾拂虽张扬恣意,却并不跋扈不讲道理。
冯岚他记得,科举舞弊案中,冯岚是主使。
顾拂特意让人不见太傅,倒像是知道了什么。
萧豫道:“太傅不生气,必然没什么要紧事。外人关于你的传言,我不会听。”
顾拂前世从不把名声当回事,此时怔了下,百感交集,摸了摸鼻头说:“哦。”
今天的顾拂话少的不像话,萧豫又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奇怪来,低头继续看手上带回来的公务。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宁王府,萧豫合上卷宗,扭头看向身边,微微一愣。
顾拂靠着软垫睡着了。
虽然他眼睛上盖着白绫,但萧豫就是知道他睡着了,垂着头,嘴巴不自知地微张,睡的很安静。
很难料想到,作天作地从来不知疲惫的顾小将军,竟然也会在马车中疲惫睡过去。
萧豫轻声开口:“顾拂。”
顾拂没动。
燕管家上来看了眼。萧豫示意他安静,然后弯腰起身,上前抄着顾拂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
燕管家看的胆战心惊,又回味了下安静了一路的马车,他家侯爷也没惹着宁王吧?
萧豫抱的稳稳当当,没说话,让燕管家提着灯在前引路,将人安安稳稳一路抱回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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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顾拂睡到正午才起来,迷迷糊糊,拉着燕管家问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最终在燕管家复杂神色里,得到一句“宁王殿下把您抱回来”的答案。
顾拂吃小米粥的嘴巴呆住,缓缓扭过头,如果他眼睛睁着,燕管家一定能看出他眼中“你再说一遍的”神色。
但是顾拂从不怀疑自己的耳力,他低头继续吃小米粥,一边拧眉苦苦思索。
他仔细回忆了自己离京去北境之前,跟宁王唯一结的仇,可能便是西域进贡了一批汗马,顾拂去挑时一眼看中一匹黑色马驹,开口想要,养马的官员却说,已经被宁王预定了。
宁王当时已经去东海了,顾拂找不到人,就干脆硬抢了。
他本以为萧豫不由分说、将自己逮过来是记恨此事……
但是好像有点不一样。
顾拂反应迟钝的惊人,扭头问燕管家,“我住在宁王府,府上原本的下人可有说什么?”
燕管家愣了下,以为顾拂是听见了什么非议自己的话,道:“小侯爷您别多想,宁王治府严格,下人哪里敢多嘴。”
顾拂想不通:“无事……我只是想,我不过是抢了他的马用用,当时我还特意写了信给他!他不至于如此记仇,在我回京时掳我。”
燕管家一时间没跟上他的思路,只道:“那匹马,您当时不就只是借来骑了两日?”
“是啊。”顾拂实在是疑惑,说,“他还问我怎么不跟他说一整日的话?我说什么话要说一整日?”
燕管家呆住。
顾拂一想就更气了,“他还让我唱曲儿!!”
燕管家扑通一下跪地上了。
顾拂扭过头,燕管家道:“宁王……宁王殿下性情,着实是不一样了啊。”
顾拂皱起眉:“难道是东海生出了什么变故,让萧豫变成了这样?”
燕管家苦笑道:“二皇子殿下好好的,皇宫里耶一切如常,婉妃近来也是安康,会有什么变故呢?小侯爷莫要乱想了,或许宁王殿下只是顾念旧时情谊。”
顾拂道:“他若是只念着旧时情谊,就该让我老老实实回将军府,成家立业,传承血脉,尽了为人子的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