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可还安好?”江氏走了进来,黎烟混沌的表情一愣,直直地盯着她。
“求姐姐给我做主,有人要害我!”
江氏步子稍有停顿,快步走到黎烟身边,在她面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三小姐可别祸从口出,这太子府哪能说出害人二字。”
“别是连累了娘娘。”
她心里已经有了些盘算,指不定是谁想利用黎烟来对付侧妃娘娘。
黎烟面容沉了下去,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只不过眼角红润,反倒像是冬日的红梅,妖娆寒凉。
她嘴角嚅动,没出声。
江氏思索片刻,道:“你可知推你下水的人是谁?若是知道,奴婢便去告诉侧妃娘娘,毕竟不能让黎家在太子府里失了面子。”
“若是不知道,这事儿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免得伤了娘娘和殿下的和气。”
黎烟身子一颤,抬头哀怨地看着江氏,“我知道。”
黎烟落水的事情惊动了太子妃,黎香雪派了下人来她屋里说事儿,便只能前去看看了。
张挽琴心中颇为不悦,太子府处在危险关头,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无疑是加重了负担。
但黎烟是黎府的小姐,又是她派人去请过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也有些责任。
只是这府里有谁这么不长眼,偏生要在这个时候闹事儿。
黎香雪坐在黎烟屋内,屋子本就狭小,她和江氏,那个丫鬟,还有大夫已经快将空间挤满了。
江氏着奴才将碳炉搬来了黎烟的屋子,炉火摇曳,室内温暖了许多。
黎烟昏昏沉沉地躺着,大夫号了脉,一脸叹息。
他回道黎香雪:“这位小姐落入寒水中,伤了肺腑,加之之前吃了有伤胞宫的东西,以后身子骨怕是不会有多康健。”
黎烟恍恍惚惚听着,脑海清明了些许,心里泛酸,不过却也不后悔。
黎香雪细抿着唇,掩住快要绽出来的笑意,担忧道:“如此这般,可有复健之法?本妃妹妹正值花龄,怎可忍心让她受这般苦楚。”
大夫皱眉,一脸为难,道:“草民虽行岐黄之术多年,但还有些不专的地方,只能请宫里的太医给小姐调养身子了。”
黎香雪颔首,倒真是一副替妹妹着想的好姐姐形象。
“太子妃到。”
黎香雪听到声音慢悠悠站了起来,行到门口给张挽琴行礼,大夫丫鬟跟在身后,跪在地上。
张挽琴淡笑,让他们起身,舍了淳桦淳月在屋外守着,自己进了逼仄的屋子。
“三小姐情况如何了?”
黎香雪有些忧伤道:“还能如何,寒水伤了身子,就怕引起风寒,来势汹汹,烟儿的身子纤弱,怎么受得了。”
她也不提黎烟被人推下水的事情,既然张挽琴来了这里,那便让她主动问,且看看她如何处理此事,给黎家一个交代。
张挽琴沉吟不语,走至黎烟身旁,黎烟迷迷糊糊睡着,她看一眼,确实觉得情况严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烟身边的丫鬟赶忙跪了下来,语气悲痛道:“刚才三小姐清醒一些,她说在凉亭河边找景时,有人不知不觉来了她的身后,她回头看到一双手,便落了水。”
“只是一双手?”张挽琴皱眉,黎香雪在一旁看好戏。
丫鬟听到这威严的声音,吓得一慌,赶忙道:“三小姐说此人手背一颗红痣,水蓝色衣袖,绣着粉色类似合欢花的样式。”
黎香雪闻言停了看戏的神情,刚才黎烟说的只是此人穿着水蓝色绣合欢花的衣裳,这奴婢怎么多说了有颗红痣。
这依着衣裳可能还会找错了人,但是手背多了颗红痣,便是直接指定人了。
张挽琴一听,觉着这其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盯着丫鬟思索。
淳月在外面听着,听到红痣时便一脸恍然,赶忙唤了屋里的张挽琴,“娘娘,奴婢知道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