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殿内便只剩下梅欢与妖妃了。
“欢欢,本宫脚痛……”
司空月进来,恰好看见昨夜扭伤了脚的贤妃娘娘把包扎的像粽子一样的脚伸进了小皇帝怀里。
纵使知晓贤妃私下里过于轻浮,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还是禁不住呼出了声,“皇上……”
她想指出这行为大不敬,但见梅欢没有追究的意思,便将话咽了下去。
梅欢一愣,没想到皇后也来了,还来得这么巧。
她本想顺势揪着妖妃的脚狠狠掐一掐,再不济挠挠脚底板也行,现在只能放过妖妃了。
梅欢很不甘心,扯出一抹假笑,“贤妃,把脚收回去,成何体统?”
妖妃神色幽幽,瞥了她一眼,又抬眸去看司空月,确切的说,是看司空月身后的春歌。
娇弱可怜无力承欢?这说的难道不是梅欢么?
“给皇上请安,”司空月礼数格外周到,请过安又要请罪,“扰了皇上,是臣妾的……”
“皇后不必客气,以后也不必如此客气,跟贤妃一样随性就好,”梅欢上前扶她坐下,“若真要说起来,昨夜倒是朕对不住皇后了。”
皇后微微摇头,神色微凝,看向沉思的夭清,“贤妃妹妹,可否详细说说当晚发生的事?”
“有个白影一闪而过……”夭清回过神,目光落在梅欢身上,“臣妾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谁料房中灯火突然被风吹灭,一个女人狠狠掐着本宫脖子,就在臣妾快要窒息的时候,太医进来了她就不见了。”
梅欢听着甚为熟悉,这不是她在景阳宫那天做的梦吗?
妖妃可真行,说谎都懒得自己编。
“本宫入宫两年有余,还从未听说过真正的闹鬼之说,多的是人祸,贤妃妹妹,你不若再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
司空月轻笑 ,昨日连夜审讯太医,太医神智不清反反复复只那句话,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她相信这恰恰是证实了有人在捣鬼。
昨晚时间如此赶巧,怎能令她不多想?
“何须伤神?太后也说了本宫的景阳宫不干净,让本宫搬出来就是了。”
夭清素来耐心不多,“听闻皇后仁德,可否劝太后娘娘解了本宫的禁足?”
“确实,再住下去人都要没了。”梅欢附和道,不过……
她怎么觉得妖妃阴阳怪气的?
“别难为皇后了,朕想想办法,你先住着吧。”
“多谢皇上体恤,”司空月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非是本宫不愿为贤妃求情,实乃无从下手,贤妃是太后娘娘侄女,太后娘娘如此做想必有她的理由,本宫不知缘由怎好插手?”
“……”
梅欢差点儿都要忘了朝堂上发生的事,闻言心情更难受了,跟吃了苍蝇一样。
有一瞬间就想问问皇后,是不是她才是太后亲侄女?
连自己都猜到了妖妃受禁足,是因为提议让她这个皇帝上朝,当时皇后也在场的。
虽然她扶不上墙,也志不在此,但站在原身立场上,也是感激妖妃的。
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说,皇后没义务站在她这一方,也没必要为了妖妃得罪太后。
更何况她自己还不敢惹太后呢。
梅欢扯了扯唇角,“是,太后说的都对,今日朝堂上若不是太后发话,朕颜面都保不住。”
几乎在瞬间,司空月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她抿了抿唇,眼眸微沉,轻声询问,“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臣妾听秋语说皇上心情不佳,连早膳也不肯用了。”
梅欢不想再提那些烦心事,端起茶杯,“朕有些累,皇后和贤妃先回去吧。”
看两人迟疑未动,她高声唤春歌秋语进来送客,自己起身先一步出去了。
待她出去,皇后和贤妃两人还没打算走,稳坐如山,谁也没看谁一眼,气氛诡异。
殿内值守的宫人战战兢兢,打心底觉得比伺候皇上还可怕。
半晌,司空月站起身,轻笑了声,“贤妃妹妹这争宠手段,倒也不甚高明,比起本宫家中庶妹,还差些火候 。”
这一会儿功夫,她是彻底看清了眼前人的目的。
倒不是她愚笨,只是没想到初一十五,单这两日,竟也要抢,当真是无耻……
夭清眉眼冷清,淡淡与她对视, “陛下说过,独宠臣妾一人。”
她神色一派坦荡,不似在梅欢面前那般故作娇柔妩媚,虽是坐着,气势也不输司空月。
饶是司空月修养极好,也差点儿气得险些拂袖而走, “贤妃,你可知本宫才是皇后?”
毫无悔意,还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 。
这是争宠吗?这分明是挑衅,是不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