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王堤挠腮想词要把话头再转回去时,病房门外头传来几道狂乱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来人似乎有急事,且性情急躁。
康乾猜测,约莫是有人不死心,回神又追到这里来了。
果然,康招弟的声音证实了他的想法,“小弟,你这凶神恶煞的来找爹,是想干什么?还有你媳妇,眼晴是瘸了么?看见大姑姐永远是不晓得叫的,我是怎么你们了?让你们夫妻看我跟看仇人似的睬都不睬?”
康招弟的反应有点出乎康乾的预料,以为是只羊,原来也会有咬人的时候。
姚建舟就比较直接了,仗着身型,是直接堵在了门口,连门板上的透视窗也一并给挡了个严实,“我爷睡觉了,你们要等,就去旁边等着吧!”昨个入院的时候不见人,现在来充什么大孝子?
康进宝被这两人堵的眼眶发红,额头青筋直蹦,不是来往有医护看着,怕是要直接上手把两人扒拉开,“滚一边儿去,这里有你什么事?是忘了刚刚差点被我捶的事了?现在可没人能护你了。”
康招弟已经听姚建舟说过早上九楼发生的事了,她跟姚建舟不同,是从小就对这个养父的学识给予最真诚的崇拜的,在她心里,养父只是性情沉闷,不爱张扬,实际上是个非常有本事的男人。
不然,怎么能拿下那么难缠的养母?让她心甘情愿的揽下了家中大小事,自己只逍遥的上个班,休闲游乐的当了一辈子的甩手掌柜?
至少,她是做不到让男人闲着没事,看书下棋的,挣钱才是男人一辈子该有的责任。
去挣钱的牛丁一表示:我媳妇就是这么双标。
对于老父亲,康招弟是从来不怀疑他的能力的,他就像山一样,沉默而坚韧的站在那里,给她依靠,成为这个家里家外的保护者。
父亲,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哪怕他老了,需要人照顾了,也一样代表着家。
康招弟哭了,流着眼泪看向康进宝,“爹腿上的那个牙印是替谁挨的?那么大的狗子,他为了护你,说扑也就扑了,可你忘了,进宝,做人要讲良心,你不能看他老了就嫌弃他,还有你媳妇,从来也没正眼看过我们这边亲戚,你给她当丈夫,有你腰杆子直的时候么?你什么时候能把对她的心分给爹一半,你就是个人了。”
康进宝现在一门心思扑在生意还能抢救一把的焦虑上,没有心情与她纠缠,且也不想听她哭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点的小恩惠,是长臂一挥就要将她拨开,脸上显出非常不耐烦的厌恶,“我的事你少管,一个抱来的丫头,还真当自己是长姐了?我妈在的时候,你敢用这副口气跟我说话?真长本事了。”
他的态度直接影响了旁边跟来的万艳艳姿态,那被踩了一脚的愤怒立刻转为欣喜,眉角里都透着得意,下巴都要昂到了颅顶,撇着嘴道:“大姐你自己过的苦,还想来挑拨我们夫妻闹矛盾,妈在的时候都没说我对亲戚的态度不好,你一个……呵,抱来的姑姐,有什么资格说我?垃圾。”白眼一翻,轻飘飘的两个字奠定了康招弟在她心里的地位。
把连同姚建舟在内的三个孩子给气的拳头都硬了,牛实更忍不住,小短腿冲着万艳艳就踢了过去,要不是牛果拉的快,他能被万艳艳的高跟鞋给踹飞。
惊的康招弟一身冷汗,蹲下来抱着牛实反复察看,背影都透着后怕的颤抖。
而康乾已经杵着拐仗到了门边,拉开门的时候,刚被“垃圾”糊了脸,又见牛实差点遇险,是顶面撞的看见了老三夫妻羞辱康招弟及几个孩子的现场,当时就哦呵了。
“真是威风啊!冲个小孩子撒气,你是少家教么?有人生没人养?长的个这副毒心烂肺样,滚,真是看见你就眼睛疼。”
牛实那小模样,但凡长眼睛的就知道这孩子先天体弱,需要爱护,结果,这女人居然还能下得去手,简直深切触碰到了康乾的底线,叫他无法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嘴下留情。
康进宝见人出来了,也顾不得身旁万艳艳一瞬间僵硬的脸,和通红到泪崩的表情,急慌慌的就要抢到康乾跟前来,“爹,你帮帮我,去帮我跟胡总说说,叫他把生意给我,我保证,保证给你养老,接你来家里享福,爹……”
康乾倚着门,眼睛扫到一旁姚建舟紧张虚扶着他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等再转回去看向康进宝的时候,就变成了冷淡不干己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帮你?你给我养老本来就是应该的,怎么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成了恩惠?康进宝,你大姐说的对,什么时候你能把孝敬你媳妇的心用来孝敬我,你就是个人了。”把媳妇敬的跟个祖宗一样摸碰不得,什么东西?
就算为钱,也不该在媳妇面前失去男人的尊严,这种人到底是怎么长的?一个两个的把吃软饭当成了晋升捷径,完了还敢到人前宣扬,都不知道丢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