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光被加封太子太傅,曾在宫墙下设教坛,朝中世家子弟大半是他学生,而其中,李蔚光独独青睐谢堰,收他为关门弟子。
后李蔚光见谢堰一身皓月风光,将他引入都察院任御史。
李蔚光是谢堰最敬重的人。
二殿下目光如炬盯着他,“你以为李太傅为何终身不娶?”
谢堰浑身一震。
“李蔚光自幼与王皇后定亲,是我父皇见皇后貌美,横刀夺爱,那根刺一直扎在李蔚光心中,至今不曾□□。我父皇之所以迟迟不立老四为太子,便是在等王皇后低头。”
“王晖一心想拉李蔚光入局,殊不知此举正触了父皇逆鳞,而这个时候,只要把李家女送入东宫,无异于在父皇心中插上一把刀,那么老四将彻底与太子无缘。”
谢堰听了这陈年秘闻,浑身如同在沸水里滚过一遭,久久不曾回神。
“原来如此.....”
谢堰长吁一气,朝他一拜,“殿下深谋远虑,臣所不及。”
他又抬眸望二皇子,“如此,李思怡入东宫,确实是最好的安排,只是臣还有一个想法。”
二皇子笑吟吟地将他扶起,“你说。”
谢堰坐在他身侧,“臣以为许松枝可不必出局。”
“为何?”这回换二皇子不解。
谢堰解释道,“殿下以为陛下为什么会答应这么荒谬的采选?”
“陛下从不喜任何事脱离他的掌控,怎么可能答应通过比试来决定两位皇子妃的人选?他不过是想看看,两位殿下手中有什么牌。”
二皇子微的一惊,茅塞顿开道,“难怪你提出这法子,父皇满口认下...”说到此处,他笑了笑,“若论揣摩父皇心意,无人能出清晏之右,那依你之见,许松枝该如何?”
谢堰沉吟道,“这些年陛下扶持五殿下打压四殿下,惯得五殿下不知自己是谁,五殿下想要许松枝,咱们就给他,您想想,五殿下舅父乃左都督,岳父又是当朝首辅,陛下该怎么看他?五殿下权势极盛时,便是殿下您被立为东宫太子之日。”
二皇子眼底沉下的光缓缓亮起。
老四娶李家女会惹父皇生厌,老五结党成群更惹父皇忌惮,而这个时候,帝王急于扶持新的势力来平衡局面,最好的办法,便是立他这个皇长子为东宫太子。
二皇子想明白这些,狠狠拍了一下谢堰的肩,“汝乃吾之张良!”
“清晏,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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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语久久凝望评审的雅间,清风拂过珠帘,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刻钟过去了,始终无人出来主持局面。
最后一局原是联诗,对不上者便出局,最后留下的那位为魁首。眼下这五人中,有两人是朱承安的人,再加上她暗中保驾护航,几乎是万无一失。
柳云显然想临时变卦,试图扭转乾坤。
“留下的五位姑娘论才艺都是上乘,等闲分不出胜负,眼下午时已到,不宜再折腾,正好,咱家这里有安国寺住持开光的签筒,此签历经数朝,十分灵验,这里头有一支凤签,一支银签,婚姻自有天定,五位姑娘谁能成为皇家妇,由天意来定。”
容语听到这里,抿唇一笑,她早就琢磨,单凭比试,难保不出意外,五皇子又如何确保得偿所愿呢,定有后招,不成想他们的后招是抽签。
那所谓的签筒,必有玄机。
杨庆和岂能没看出柳云的诡计,他眉峰一扬,拂袖道,
“今日本便是才艺比试,自然得让姑娘们尽情尽兴地展示才华,联诗是陛下许了的,柳提督若想变卦,还请去宫里请旨。”
二人争论不休之际,谢堰掀帘而入,和风拂过他玄色的袍角,他眸光沉湛,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质,他朝杨庆和与柳云拱了拱手,
“两位大人不必烦忧,在下这里有一法子,既能彰显天意,也能展示才华,定让诸位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