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光照亮雅间一隅,一道修长秀逸的身影打在屏风上。
容语指腹捏着一颗弹珠,血色漫过指尖,弹珠脱手,细微的一声咚,将她头顶乌木簪给弹落,霎时,满头青丝如瀑布滑落,似涨潮一般缓缓地将那纤瘦的腰身给覆住。
朱赟眼底如同雷电闪烁,惊恍交加,似急急落下的雨,劈头盖脸砸在他身上,他眼珠从千里眼上滑了下来,下颚重重磕在随侍的肩骨上,疼得他咧开嘴,嗓音闷在胸膛,半晌发不出声来。
随侍吓坏,连忙扭身扶住他胳膊,暗卫也急掠而来,要搀他,均被朱赟一手挥开。
“爷,您这是看到啥了,吓成这样....”随侍待要问,被反应过来的朱赟给掩住了嘴。
“闭嘴!”他做了个口型。
随侍哪敢声张,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见他捂着下巴,小心翼翼指了指,问他伤势如何?
朱赟不曾理会,甚至觉察不到下颚的痛楚,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刚刚该是错觉吧?
那个小太监怎么可能有一头那么好的乌发呢?
简直如绸缎一般...
应该是眼花了。
毕竟这玩意儿打西洋来的,也不知靠谱不靠谱。
正爬起来打算继续瞄一眼,却见随侍虎头虎脑端起了那千里眼,正将眼凑过去,
随侍实在好奇主子为何吓成这样。
后面一把掌呼了过来,直接将他给呼了个囫囵。
他脑子晕乎乎地转了一圈,茫然又委屈地望着朱赟,“爷....”他还没看到呢。
朱赟无声吐出一字,“滚!”
暗卫利落地将随侍嘴一捂,往角落里一扔,转身将千里眼扶起,干脆地架在自己肩上。
朱赟拍了拍手上的灰,猫着身,再次顺着千里眼,望向容语的雅间。
那小小的孔洞正对着屏风一角。
一双素手轻轻覆在腰间,将那缂丝腰带一勾,宽大的圆领内监袍缓缓滑落。
露出一身秀逸的素衫,及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
朱赟晃了晃眼,震惊,愕然乃至一丝莫名的恼怒,绞在他心口,他狠狠咽了咽嗓。
那双手十指匀称,骨节分明,白皙却不够嫩,甚至虎口处还覆着厚厚的茧。
他认出这手来,就是两月前掐死他雪猫的那只手。
而此刻,那素手再次伸向腰间。
朱斌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连忙闭了闭目,轻轻将千里眼一收。
他缓缓地往后一靠,整个人瘫靠在案几上,身软如绵,仿佛连呼吸也无处安放。
她冷玉般的眉眼,清致的容颜,一点点从他眼前滑过。
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太监,竟然是位姑娘?
而这位姑娘,就在一个时辰前,脱了他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