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双透亮的眼,能有多少能耐和段尘斗?”杜嘉霓边说着,边抬手锢住她脸,千层红染过的蔻丹似朱砂嵌进萧潆脸上,“你真以为你了解段尘吗?关于他,单是本宫调查的就足够惊掉你的眼珠子。”
这些话一字一句刺划着萧潆耳膜,她抓住杜嘉霓手腕,往下一挣:“殿下,您有何吩咐不妨直言。”
杜嘉霓收回手往后一靠,偏过头嗤笑一声:“不信便罢了,倒也不急着告诉你。只一点,你不想查明萧府之案了么?”
萧潆眸光一,欲离开的心再次被牵引回:“殿下可是知道了什么?”
杜嘉霓嘴角不着痕迹一笑,身体前倾轻拍她手背:“萧怀民大人是被冤枉的,对吧?”
见萧潆不说话,一双眼含着试探和怀疑直勾勾盯着自己,杜嘉霓压低了声音:“你可以不信,但你和流水楼,与本宫早晚都会是一条船上的人。”
话音刚落,杜嘉霓便拍了两下手。
“织萝,送客。”
萧潆看了眼掀开的轿帘,匆匆回头:“殿下!”
杜嘉霓将锦囊递给她:“等哪日你想明白了,就到这里找本宫。”
目送着马车远去,萧潆收好锦囊,心里越发不安。
如若萧府之案并非有心人嫁祸,而是朝廷授意,那杜嘉霓所指,莫非窥星阁也与此案有关?
可杜嘉霓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她又何尝不是宫廷之人。
这种念头一旦在心里播下种子,就很难连根拔起。
无论杜嘉霓所言是真是假,萧潆都决定彻查下去。
与此同时,在皇宫福寿宫中,秋有意眼中闪过惊喜的光亮,掌心赫然是一块玉牌。
“这臣实在不敢领受!”
太后微微倾身,一手伸向跪地行礼的秋有意,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眸光深邃。
秋有意抬手颤抖着轻轻覆上那带着耀目护甲和蓝宝戒指的手,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意。
太后示意秋有意入座,乐笙及时奉上茶盏:“落花楼主可愿赏脸,多来哀家这福寿宫坐坐么?”
她指向那玉牌:“有了它,楼主便可随时出入福寿宫。”
秋有意一惊,顿觉掌中之物重如千金,慌忙就要起身。
太后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哀家让你坐下。”
秋有意伸手反复触着温凉的玉石:“臣哪受得起太后娘娘如此恩赐,只要娘娘有吩咐,臣定拼尽全楼之力协助娘娘。”
太后浅笑点头,摆手让捶腿的宫女退下,眼底闪过一丝光,缓缓开口:“落花楼和流水楼争了这么多年,到底没个结果。而且哀家听闻,两位楼主虽是双生姐妹,却积怨已久啊。”
秋有意琢磨不透太后言下之意,只觉得她话里有话。而且秋有意早听闻萧潆和段尘关系匪浅,众所周知窥星阁是后党,难不成流水楼也依附了后党?
那落花楼今后必定无容身之地。
太后似是早知秋有意心中思忖何事,浅笑道:“秋无情的确向哀家投诚,意图归附。”
秋有意心中一阵战栗,她猛然抬头,触电般脱口而出:“那太后娘娘”
不等秋有意说完,太后忽而轻覆她桌案上紧攥成拳的手:“哀家问你一句,落花楼可愿全无二心追随哀家?”
“是。”
见秋有意点头,太后并未收回手,仍是直盯着秋有意双眸,不放过其中一丝一毫的颤抖:“哀家懂得互利互惠的道理,落花楼跟着哀家做事,必定会获得好处。”
边说着,太后边微眯双眼,面容凝肃:“令千金楚芷烟,不是一直爱慕段阁主么?哀家可一力促成落花楼与窥星阁这桩好姻缘。”
秋有意大喜过望,若能有太后和窥星阁作为靠山,江湖上便再无人敢轻视落花楼,这“天下第一楼”的名号将非落花楼莫属。
精准捕捉到秋有意脸上的笑意,太后沉声开口:“但哀家也需要落花楼主帮哀家一事。”
秋有意郑重点头,一字一句极其坚定:“全凭太后娘娘吩咐!”
太后微微一笑,眼底闪过杀意,声音都寒了几分:“帮哀家盯紧流水楼,一旦得到机会,了结掉秋无情。”
秋有意一怔。
感受到她手一颤,太后冷笑道:“没听懂么?哀家让你杀了她。”
秋有意哑然,她是恨秋无情没错。恨她从小到大凌驾于自己之上,恨师傅师姐眼里只识秋无情、不识秋有意,恨她夺走了自己少门主的身份,抢走自己心上之人。
可她从未想过杀了秋无情。
秋有意不愿把这份犹豫称为血浓于水、姐妹之情,她宁愿觉得这是一份施舍给秋无情的恻隐之心。
太后却根本没想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怎么?舍不得你的好姐姐?”
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心脏,所有回忆潮水般席卷而来,与之到来的还有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秋有意猛然起身,眼眸中愤恨不甘之余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几个字。
“臣,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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