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桥闻言愣住了,会长脓疮?
“会长脓疮?我方才只晒了一会。”念桥用手摸自己的后背,他有些疑惑,然后什么都没有摸到。
念桥于是收回手,他当然不能给嵇雪容看,他于是说,“现在好像又不痒了。”
嵇雪容问他:“真的不用我帮你看看?”
当然不用,念桥摇摇头,他说,“我方才搞错了,现在不痒了。”
闻言嵇雪容没有再要求看,而是吩咐上善送了些冰块过来。
殿里有专门镇冰的盆與,有了冰块,没一会殿中变得凉丝丝的。
他身上热度褪去,领口略微向下扯,在冰块旁边坐着不愿意挪走。
嵇雪容似乎有些无奈,把画收起来,注意到念桥还在抱着那盆冰块,他说:“念桥,你若是困,让上善带你去偏殿睡。”
念桥不困,他过来是有正事的。
他依依不舍地把冰块松开,从怀里把自己画的纸张拿出来,坐到嵇雪容身边。
“我不困,还有事情要问殿下。”
念桥想着他可能是最后一次过来问嵇雪容了。嵇雪容这个笨蛋,平日疏忽大意,一定想不到他要在狩猎场跑路。
“殿下能不能告诉我,这几个图片都是什么意思?”念桥问。
嵇雪容顺着看过去,桌上摊着一张张纸片,纸片上画着不同的图案,是地图上的各种标注。
“念桥,你想学看地图?”
念桥点点头,他说,“我在宫里有些路记不清,想记下来地图,以后省得迷路。”
嵇雪容略微沉吟,“这是狩猎场的标注,你不必担心在狩猎场迷路,孤和七皇子已经商议过,这次不带你过去。”
念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嵇雪容什么时候和嵇灵玉说了,为何他不知道?明明嵇灵玉已经答应了。
他忙活半天,把娘亲留下来的玉坠押了换来的地图,嵇雪容居然轻飘飘地说不带他过去了?
念桥瞪圆了一双眼,此时顾不上害怕,他胸腔被怒意填满,整个人都炸毛了。
“我们上次明明说好了,你答应会带我去狩猎场,殿下怎么能随意反悔?”
嵇雪容看着他,耐心道:“狩猎场很危险,不适合你去。”
“上次孤说会考虑,未曾答应。”
念桥才不管,上回明明嵇雪容用去狩猎场作威胁逼他换上衣服,如今又改口,他气的脸上涨红,怒目瞪着嵇雪容。
这个骗子,之前都是哄他的。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让他离开,他都计划好了,原本还打算做好准备离开宫,他不用再待在这里,都已经想好如何跟七殿下告别了。
现在因为嵇雪容的决定,他的计划全部都要泡汤了。
念桥非常生气,他脑海发涨,嗓间被堵着,他半晌闷闷地说,“你上次是在骗我吗?”
原本对他好便都是装的,他甚至怀疑过嵇雪容可能真的转性,看来他想错了,嵇雪容是个大骗子。
把他留在宫里,是为了留他日后献祭,他是祭品,嵇雪容怎么会放他走呢?
念桥黑白分明的眼珠变得水盈盈,他生气时情绪激动便会忍不住哭,现在因为嵇雪容的一番话,他又忍不住想哭,但他不想丢脸。
他不要待在宫里,他想离开这里。
嵇雪容嗓音柔和了几分,“你若是想去,孤下次带你去,这次不行。”
“你这几日好好在宫里待着。”
“为什么这次不可以,你明明答应我了,你骗我。”念桥避开嵇雪容要为他擦眼泪的手,他用力的推开,嗓音尖利了些许。
“别碰我。”
念桥原本便是委曲求全,嵇雪容可是他的仇人,他接近嵇雪容不过是为了利用嵇雪容,如今嵇雪容还骗他,只需这一件事,他就能把嵇雪容先前对他的好忘得一干二净。
嵇雪容手指顿在半空中,那双凤眸略微垂着,如今他眸中冷淡了几分,好像一层阴影无声的落下。
这般的眼神令念桥略微瑟缩,他心里害怕,却更加生气了。
这才是嵇雪容的真面目,原先果然都是装的,嵇雪容是伪君子,是混蛋,一直在拿他取乐。
他讨厌嵇雪容。
念桥憋着眼泪,他不过是个下人,嵇雪容他得罪不起,他眨眨眼把眼泪遮住,自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你不愿意带我去,我可以找别人。”
念桥连礼都没有行,他直接便走了,嵇雪容没有拦他,他一路回到千阙宫。
七皇子回来的晚,念桥满心满意地想着让嵇雪容打脸。
没有嵇雪容他也可以去找别人,别人又不像嵇雪容那样说话不算话。
人一回来,念桥便去找了嵇灵玉,和嵇灵玉说了他想去狩猎场的事。
嵇灵玉:“这件事我险些忘了,多亏你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