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现在洗澡,今日不用执勤?”
侍卫看他一眼,带着些许打量,很快收回视线,问道:“你有事?”
嗓音很沉,念桥耳朵跟着颤了颤。
念桥心里打鼓,侍卫生的过分高大,轻而易举能把他罩住,他鼓起勇气,这侍卫不会对他动手。
怎么说侍卫是傅晴明的手下,他虽然不算手下,实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傅晴明上次刚送过他礼物,侍卫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没事我不能问一问?”念桥在嵇雪容那里丢了脸,他现在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他不高兴地瞪着侍卫,扬声问,“晴明哥哥规定我不能跟你说话了?”
侍卫闻言没有搭话,念桥发觉这床似乎只铺了一张床单,连褥子都没有,硬邦邦的,他坐一会便忍不住挪一挪。
念桥又问:“平日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侍卫又不理他了。
念桥发觉对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他心里闷着气,瞅见桌上的纸张,他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上面都写着呢。”
他好歹也认得自己的名字,他伸手要去拿桌上的纸张,还没有碰到,手腕传来钝痛,念桥立刻惨叫出声。
“你做什么。”念桥以为自己的手腕子被折断,侍卫手上有茧子,烫的他手腕疼,他整个站不稳,脚磕到桌角,又是一疼,头晕目眩地向前栽。
侍卫松开了他的手腕,一手提着他的后颈领子避免了让他摔倒,另一只手把纸张都收起来。
“抱歉。”侍卫跟他道歉,手上松手,念桥险些又栽倒。
这回念桥没有差点撞到桌角,他直接撞上侍卫的胸膛,热浪扑面而来,念桥脑袋疼,脖子被勒的也疼,手腕子也疼。
他又疼又委屈,更多的是疼,这是个什么木头,他要被气死了!
“你……谁让你碰我的,你以为道歉就能没事吗?”念桥认定侍卫是傅晴明的人,对待侍卫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双目瞪圆,整个炸毛了。
侍卫指尖顿了顿,确定他站稳才松开他,目光在他脸上略微停顿,重复了一遍“抱歉”。
翻来覆去的只有这两句,念桥白跑了一趟,他屁都没有打听出来。
他气咻咻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第二天起来,手腕和脖子还在疼着。
嵇灵玉发现了他脖颈勒出来的印子,目光顿了顿,问他,“念桥,你昨日和人打架了?”
念桥想要告状,但是他不想让七殿下和傅晴明的人扯上关系。
他把心里的倾诉欲压下去,他回道:“没有。”
“七殿下,我有问题想问你。”念桥说。
嵇灵玉有些想笑,看着念桥一本正经的模样,他问道:“你说便是。”
“我想跟一个……一个侍卫做朋友。”念桥总不能说是为了贿赂方定戎。
是了,他知道了侍卫的名字。
其实差不多,只要他能和方定戎做朋友,方定戎会对他出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够方便许多。
“七殿下,我怎么样才能跟他成为朋友呢?”念桥问。
嵇灵玉略微沉吟,对他道:“想交朋友是好事,先生说以己之道,悉数尽友。”
“只要你像希望他如何对你一样对他就好了。”
他希望方定戎如何对他?念桥百思不得其解,他希望傅晴明多多送他礼物,这般他便有钱了。
方定戎?如果他送方定戎礼物,方定戎开不开心他不知道,他不舍得是真的。
念桥又换着想,他觉得可以送点心,前一天嵇雪容给他打包的点心他没有吃完。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念桥注意到了,方定戎今日执勤,跟着他们一起来了尚书殿。
“我知道了,多谢七殿下。”念桥眼珠子转着,心思都写在脸上。
嵇灵玉看着念桥这般,他有些乐了,怎么在宫里一两个月了,看起来还是笨乎乎的?
念桥今日注意力都在方定戎身上,他一放课就去找人了,还带着一盒点心。
今日萧逸云过来上课了,念桥见到萧逸云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放课之后瞅了瞅,发现萧逸云不在,嵇雪容也不在。嵇雪容不在最好,他上次在嵇雪容那里哭了,好丢脸。
他抱着点心盒到了侍卫站岗的地方,方定戎看他一眼。
念桥想着贿赂方定戎,他应该嘴巴甜一些,想不到别的,便喊了声哥哥。
“哥哥,你执勤累不累,要不要吃点心?”念桥献宝一般把点心拿出来,点心盒非常精致,上面有几朵芍药花。
他讨好人时嗓音细软动听,还透出一股娇矜,若是有尾巴,想必已经朝方定戎摇起来了。
方定戎还没有回复,一声嗤笑声传过来,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嗤。”
萧逸云在远处站着,廖如寒星的眼底带着几分兴味,他身旁还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