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远知道她其实明白的,只是一时间不愿意接受:“我们确实在从天道而行,但从天道而行的时候就会有牺牲出现,因为牺牲不可避免,所以我们不住让自己坚定自己是正确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一脸麻点的男人看着翟离星,表情复杂:“你说得对,难道被牺牲的人就不应该得到尊重吗?他们是被牺牲,又不是自愿牺牲,难道他们诞生在这个濒死的世界就注定无条件完全义务牺牲掉吗?那他们诞生来干什么?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翟离星莫名想起刁逍笑那个疯子的话,存在不如不存在,存在就是罪,除了神明一切存在都是错误的,一切存在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必须全部灭绝。
他感觉有点堵堵的:“这时候想起那个恶心的变态干什么,我真是被他洗脑了吗?”
他咬牙,仿佛在对抗刁逍笑的畸形三观:“不,你想要成为神明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说的神明真的存在,很不幸,就是我,不是你,而我也不会杀掉一切,毁掉一切,我是你的照妖镜,我跟你是完全相反的,我是你的另一个极端,你是伪准神明,我是真准神明。”
让那玩意成为神明这个世界没救了。
那玩意成不了,他是伪的,伪的十全十美,伪的准神明。
666号才是真的。
突然想起肖蕾说的伪夜,真正虚假的是白天,不是夜晚,夜晚才是真的。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段时间真有够压抑的,还以为接受成为异世界的救世主之后会是一片光明,谁知道反而比刚到这个异世界拒绝666号这个身份更加压抑难受了。
“啧啧,我的地球可没有这么复杂。”他心里嘀咕,事实上对于地球他记得根本不多。
兰芝琦轻声安慰他:“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十徽立即又虎起脸,警惕地盯着翟离星,露出色狼又进一步对某位少女下套的表情。
几个人停住。
黑色长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冲击波把这个缺口冲出一个月牙状,一根薯条被老鼠咬断了一样。
燥热的风从平坦的大地上吹过来,从缺口呼呼吹进去,吹进那个占据地平线城一半面积的大漏斗里,呜呜响着。
蘑菇云的形状已经完全变了,它的身材变成了一大坨,面包一样,正悬浮在地平线城的上空。
柏忆生按住耳机:“所有人,听着,优先守住被毁的长墙,剩下的人手看看城里有没有什么需要,能救的就救。”
他看一眼翟离星,之前翟离星说过天从者开采完拍屁股就走了,完全不负责任,他还记着。
但他并没有故意做给翟离星看,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可能会有人想要离开,可以让他们离开。”
真应验了应远刚说的话,天从者出现的地方就会有灾难。看来柏忆生经常遇到这种事,处理起来十分娴熟,因为他出现的地方肯定会有这种事,他可是天从者。
只是他之前肯定绝对没有遇到过那么一个人,当面指着他的鼻子说,天从者,没有人喜欢你们,你们在我们眼里跟堕落者身染者是一个鸟样的。
翟离星是第一个,第一个让他知道没人喜爱天从者,是他们觉得自己在从天道而行因此普通人一直很期待他们很敬重他们。
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