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闻斜睨他一眼，没说话。

“哈哈，走吧，带你去我们L市的夜市。”

纪平江牵着何闻的手走出去 。

隆冬的傍晚寒意加重，何闻刚走出场馆就一个瑟缩打了个哈欠。

纪平江见状，把何闻的衣服拉链给他拉到了最顶上，又将他连在衣服上的帽子给他戴上，捂得严严实实的。

何闻不习惯这样子穿衣服。

“这样很丑，像个熊。”

“不丑，特别好看。”

何闻看着纪平江真诚的眼神不似作假，且这样的确暖和了，心想那就这么穿吧。

纪平江的手特别热乎，而何闻的手却是微微泛凉，纪平江将何闻的手带入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二人在温暖的口袋中十指紧扣。

他们在路边走着走着，路灯忽然就亮了起来，照亮了刚要黑下来的世界。

纪平江掏出手机打开约车软件。

“别开车了，打车过去吧，我想和你喝点酒。”

何闻淡笑：“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纪平江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捏了捏这个“大大年纪”的人的手：“我是成年人了。”

“我成年时你还活泥巴呢。”

何闻这话虽是这么随口一说，但倒也不假，何闻举办成人宴的那天，还没到八岁的纪平江的确在地里跟小朋友们活泥巴。

“哥你真厉害，比我大好多哦，唉，我才十八岁，比不上你二十九岁，怎么办啊。”

纪平江虽然语气低落，但其意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何闻侧过头瞪他：“你嫌我年纪大？”

“没有，我哪会嫌你年纪大，刚刚这不是你在嫌我年纪小吗。”

纪平江学着刚刚何闻的语气说：“‘小小年纪喝什么酒’‘我成年时你还活泥巴呢’。”

何闻没绷住笑了出来。

“不过倒也是，你比何城年纪还小，我这一口嫩草吃的也太嫩了些。”

“不对哦哥。”

“嗯？怎么不对？”

“咱们这是小牛啃老草。”

何闻那张白净的小脸顿时就又覆上一缕薄红。

他伸出没被牵着的那只手，在纪平江的肩膀上锤了一下：“之前看你挺正经的人，现在怎么这么不正经。”

纪平江笑着，伸出自己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捶完自己就要跑的手，将那“罪魁祸首”拉过来，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

“手真凉，在口袋里放好，别拿出来了。”

何闻立刻把手缩回口袋里。

被亲的那一小块肌肤烧得不行，他在心中暗道一句小流氓。

纪平江约的网约车停在路边。

“车来了，上车吧。”

*

L市是一座很小的城市，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个夜市的规模并不大，在一个小广场上，但是人很多。

“这里我也没来过几次。”

下车后，纪平江看着热闹的人群，对何闻说。

“我也没怎么在这种地方逛过。”

其实是根本没去过。

何闻不怎么爱凑热闹，他很少出门，对旅行更是没兴趣，每一次离开A市都是因为工作，且到了目的地后除了工作再不做其他，工作完成就立刻返回。

纪平江抬手在何闻脸上摸了下：“有点凉，买完烤冷面就去酒吧吧，酒吧里面暖和些。”

何闻点头。

冬季天黑得快，走出体育馆时还只是擦黑，而现在已经黑透。

各个商贩的牌匾上亮起颜色各异的灯，小孩子手中举着会发光的气球晃来晃去，城市的装饰彩带也亮了起来……

如此多的光源揉杂在一起，却并不零乱，反而和谐地相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