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江月两只猫爪并排放在笼门的最后一格,刚刚好在缝隙里挤出三分之一,她把之前挤的快要变形的猫脸往后挪了挪,努力朝着徐淮山的方向投出期待的眼神。
只可惜她努力释放出的信号被忽略的一干二净,徐淮山隔着笼子查看了一下她没有什么不适之后就准备把航空箱重新放回地面。
感觉到箱子轻微的晃动,贺江月不满的喵了一声,没等她做出更多抗议,旁边围观的钱甜甜挨近了些:“是不是饿了?”
“饿了吗?”徐淮山又往笼子里看了两眼,伸手在后面放着的包里扒拉了一下,“但是我包里只有之前买的狗粮……”
“我有我有……”
钱甜甜手里的猫条捏的紧紧的,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点恳切,徐淮山看了看笼子里的贺江月,又看了一眼旁边眼巴巴等着明显无心工作的钱甜甜,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先放你那吧,喂的时候小心点,别抓到你了。”
看着航空箱落到桌上,钱甜甜立刻坐了回去。看到笼子里的贺江月眼巴巴看着自己,钱甜甜心里顿时化成一片,她没忍住摸了摸贺江月扒在缝隙里的猫爪。
看到对方有反应,贺江月迅速往笼门上贴了贴,朝着钱甜甜喵了一声。钱甜甜惊呼一声,火速撕开了手里的猫条。
贺江月本来是想让徐淮山把自己从航空箱里放出来,结果徐淮山没什么反应。又想跟钱甜甜卖萌,结果对方好像会错了意。不过好歹换了个位置,虽然没从笼子里出来,在桌上听她们说话倒是清晰了不少。
钱甜甜举着猫条从缝隙里伸进来,有些沮丧的贺江月瞧了一眼,把猫爪收了回去,伸出舌头小心的舔了一下。
看在你也算帮忙了的份上,就吃一小口吧……
贺江月嘴巴里舔猫条舔的认真,耳朵也没闲着。只是自从钱甜甜得到了徐淮山的许可,她就只专心盯着贺江月吃猫条了,还时不时拿手机拍上两张,反倒是不跟徐淮山说话了。
笼子阻挡了视线,贺江月只能听见徐淮山座位上偶尔传来的几声键盘敲击声,还有杯子底部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
半根猫条下肚,面前的钱甜甜把剩下的猫条往里挤了挤,转头跟徐淮山说道:“你也别太着急,我之前也有一个差不多的方案,修改的时候甲方就爱提这种抽象的修改意见……”
“然后呢?”徐淮山盯着屏幕上改的快面目全非的海报,皱起的眉头没有松开半分,声音却听不出半分不耐烦。
“然后方案还没改完,他们家就倒闭了。”钱甜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把手指伸进笼子蹭了蹭往笼子门上贴的贺江月,“最后拿了第一版方案,钱倒是拖了好久才给。”
徐淮山捏了捏眉心,端起桌上放着的杯子去接热水。贺江月听见了椅子挪动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
航空箱里不算难受,但是视线受阻,贺江月只能对着面前的钱甜甜。她把脸使劲靠在缝隙里,也只能看到一点徐淮山椅子的边边。
她倒是不是幸灾乐祸,只是有些好奇这提出抽象要求的甲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徐淮山在做什么工作。
高考完出成绩的时候贺妈妈想让贺江月读医科大学,毕业以后就安安稳稳做一名医生,只可惜贺江月自觉自己做不来白衣天使,斩钉截铁拒绝了贺妈妈的提议。
贺妈妈倒也没怎么不高兴,只是在听说徐淮山报了师范大学之后对自己家闺女的选择表示了点遗憾。徐淮山的选择倒是没怎么出乎贺江月的意料,她好像天生就应该跟书本待在一起,做老师倒是也合适。
读了大学贺妈妈就不大提徐淮山了,反倒是之前的高中同桌时不时给贺江月汇报一下徐淮山的近况,只不过基本还是跟奖学金,竞赛之类的挂钩。这倒也符合贺江月的预期,只是高中同桌大二忙起来之后就不怎么提徐淮山了,贺江月又不好意思自己去问,再加上大学生活实在丰富多彩,徐淮山就逐渐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要不是这次睁眼就到了徐淮山家里,贺江月还以为她应该在某个学校安安稳稳教书。每天早早来到教室,改作业的时候会习惯性在名字的位置勾一笔,空闲的时候跟以前一样坐在窗边低头看书。
只是刚实际相处几天,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大认识徐淮山了。她会赖床会熬夜,还会冲一只猫撒娇。
贺江月从没见过这样的徐淮山,之前她满心都是往外跑,如今出逃计划失败,她暂时没了别的想法,之前忽略的小细节丝丝缕缕全都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