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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温知予才被叫进去,里头烟雾缭绕,谭丰还在桌面跟人聊,大家喝得都差不多了,酒气熏天。
要谈事情的老总叫李阳荣,是个快四十多的中年人,看外表就知圆滑,她进去有好几分钟也没注意她,哪怕谭丰想介绍也找不着机会,和当时跟谭丰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到最后对方老总别说提合作,连他们的项目资料看也没看。
温知予来时在外等了快一小时,手里策划案都要攥到卷边,最后得来的结果是:人累了,先去玩牌,有什么下次说。
谭丰出去叹气:“一群人精,真是难。”
他也没说温知予什么,只怪自己太心急直接把她喊了过来。
人本身就是幕后选手,跟他们谈商务的搭不上边,把人叫过来期待半天得出这个半吊子结果,他也愧疚。
他说:“先回去吧,一会儿要下雨。”
已经隐约听得见雨声了,其实温知予这会儿一时找不到回去的办法,来的时候打出租车花了快一百,现在再回去在这个位置可就难打着车了。
但谭丰那边还要继续跟对方洽谈,温知予怕打扰,就说:“好。”
南华发布晚间大雨预警。
豆大的雨点,呼啸的风,跟台风过境的架势似的。
五月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雨。
温知予站在前台玻璃窗边犹豫要不要出去。
身边有些职业装的人进出,里间喧嚣,此处寂静。
其实淋雨也可以,顶多就是湿着衣服回去洗个澡的事,就是太狼狈。
楼上,顾谈隽手插在口袋里悠悠下来,后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嘉尚传媒新签的小花了,是跟着庾乐音那群人来的,都在这玩。瞧着顾谈隽出来,俏生生地说要跟着一块买烟,总有人喜欢跟着他,顾谈隽这些年早习惯了,就默许。
他是老常客,前台都熟悉,只要他经过全都礼貌客气地喊顾先生。
顾谈隽颔首,算是回过。
到了前台,说:“要一包Marlboro。”
别人问:“好的,什么系列?”
“随便什么都行。”
后边的越茜见了,跟着说:“顾先生,我也想要。”
顾谈隽懒懒回眸看她:“要什么?”
她故作俏皮地看墙上挂的招牌图片:“想要一瓶朗姆酒,最贵的。”
顾谈隽瞥一眼那墙,价位也就还好。
可说要最贵的。
心思太大。
他问:“你打牌喝酒?”
越茜说:“怎么,不行吗。”
“行。”顾谈隽淡然说:“就怕你喝两口人就先高了。”
她娇嗔:“我哪有那么差劲。”
言语有点撒娇的意思,顾谈隽轻晒,置若罔闻。
玻璃窗外雨滴淅沥,砸在地面。
空气都泛着潮,回南天常有的味儿。
他们说话时闲散,显得边上站着的那道身影异常缄默,背脊微直。
转眼越茜跟着服务员去拿酒了,对方给她介绍这儿的酒类品种,她非要去看看这儿的独家酒柜。毕竟能登黑珍珠排行的餐厅,不看白不看。
顾谈隽眼角余光瞥去,才瞧见她。
站得挺直,背脊单薄。
估计确实结果是不尽人意。面容总这样平静,可看状态不怎么样,大概率是吃了闭门羹。
见过两次,她好像总是这样沉默寡言的样子,昨天是,今天也是。瞧着没什么精神,要不是那张脸足够白皙秀气,还真要叫人觉得是从这雨里走出来的,寡淡至极。
他立马看到她手里的策划书,外壳瞧不出什么,只角落写了两个字。
游戏,《夜睹》。
他稍稍有点知道她今天是为什么来找人了。
寂静之下,他们之间只隔了那么两人的距离。
空隙处,是空调冷气的簌簌风声。
顾谈隽拿过前台递来的烟,抽出来一根,胳膊搭到前台,慵懒随性。
忽的打破寂静:“你是做游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