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兄长的夸奖,陈旻倒是照单全收,但与此同时,当还是忍不住的表示:“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秦朝不过是跌倒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听他如此说,韩复挑眉,“难不成令君还是儒家子弟?”
陈旻摇头,表示自己哪家都不是,不过读了些粗浅的书,能用就用。
韩复抚掌大笑:“是了,倒是我过于执着这些东西了,不瞒令君,鄙人向来对黄老之学有所了解,若是令君感兴趣,我们也可以交流一番。”
对方如此热情,陈旻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二人约定好,等闲下来时,韩复来给自己讲道。
待到进了县衙,陈旻也没让冷赢梅香她们出来,直接带着韩复走到一处客房前。然后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石磨石碾的初模都在这里,韩郎君想要看就去看吧。”
韩复手搭在门上,刚要推开,旋即又放了下去。
“怎么了?”陈旻笑眯眯的问道。
此时四周猛然起风,打在周围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几分肃杀。
韩复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趣。”
他带着些许哀怨的看着陈旻:“在下不过是想来瞧一瞧能人巧匠的作品,令君又何至如此大费周章?”
陈旻歪着头没说话,看上去似乎没懂对方的意思,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眼神逐渐一点点冷了下来。
“韩郎君既然想来看我们县里的东西,那是不是自己也要拿出诚意来,口是心非,非君子所为。”陈旻淡淡道。
“啧,令君果然看多了臭儒生的东西,说起话来都带着酸腐味儿,这样可不好。”韩复不住摇头,看上去似乎十分痛惜。
正当在场之人都放松下来,觉得场面已十拿九稳之时。韩复突然飞身向前,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扑向陈旻,将其整个圈在怀里。
武臣大惊,抽出腰刀却被对方手下的动作制止。
韩复用匕首抵在陈旻的脖子上,“小令君,你是如何知道我是来要你性命的?”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刺痛感,陈旻不禁翻了个白眼,“我不过就是出去逛一逛,结果在豆腐摊竟然遇到像你这样出彩的人,而这般人物三两句话就要与我回府,换作是你,你觉得正常吗?”
“很正常啊!”韩复扬起秀美绝伦的脸蛋,十分凡尔赛的撂下了一句。
陈旻:“……”行吧,你长的帅,你有理。
不过这样的说辞显然无法是韩复信服,继续问道:“就因为这个?”
陈旻摇头,“与其在这儿问我,你不如回去问问董昌,难道只有他会用收买人心这一招吗?现在我在你手里,想做什么直说吧。”
韩复微愣,旋即骂了句,“果然不能跟猪一起合谋。”
陈旻笑出了声。
韩复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小郎君,你的命好歹也在我手上,多少表现出一点害怕好不好?”
“我怕什么?”陈旻慢悠悠道:“而且什么叫我的命在你手上?”
他像武臣示意了一下,武臣黑着脸一脚踹开旁边客房的房门。
光线打在里面,目所能及之处,几十个人被绑的严严实实大汉挤在角落里,看见韩复都十分激动的哼出声。
韩馥笑容不变,不过仔细看上去似乎有一丝僵硬。看了眼气定神闲的陈旻,也不多做纠缠,十分光棍的表示:“罢了,你赢了。不过我还是很奇怪,我这帮手下明明在城外,你是怎么把他们找到?还绑到这来?”
“我不是说了吗?”陈旻整理了下衣领,“又不是只有董昌一个人会用细作。”
早在头一天自己的护卫被人刻意接触后他便警惕起来,意识到对面之人缩图不小,花大价钱买通了董家心腹。在知道对方联系城外人想要来个里应外合将自己杀掉取而代之后,干脆将计就计,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武臣马上迎了上来,满脸自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家令君被劫持,这简直是一个做护卫的最大的失败。
陈旻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让他放宽心,表示他跟人家身手差的太多,不怪他。
韩复这人,谈吐不凡见识广博,有这么多下属,说明不止是有钱,人格魅力还很强大,武功又好。一看世家贵族子弟,这样的人物,陈旻怎么记完全不记得,果然是历史学的太少。
自己连带着手下被抓,韩复似乎一点也不心急,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这时候陈旻猛然反应过来,对方这个名字也可能是假的,于是随意开口问道:“董昌跟你说什么了?是杀了我,你就能当县令?还是要给钱财,他看面相智商就不高,你信他在哪?”
韩复不大明白“智商”是什么意思,不过依照语境大体也能推论出来。长吁短叹道:“唉,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不后悔了吗?”
“既然你都是我的阶下囚了,别藏着掖着,把真名告诉我吧。”武臣这下长记性,不离令君半步,弄得陈旻只能踮起脚来跟对方讲话。
“我告诉你的也算是真名了,我是韩国人,复国是我毕生的理想,令君若不喜欢这个,也可以喊本名,在下姓张,名良字子房。”
陈旻原本也没怎么在意,结果听到这个名字后,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僵硬的回头,“你说你叫什么?”
“张子房啊!”对面俊美青年眨眨眼。
陈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