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深,你用什么刀划的?”
“刚买的小刀,在外套口袋里……这种程度不会感染的。”
“安全起见还是打一针破伤风针。”
莱伊说着,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大大小小几个玻璃瓶来,动作熟练地用针管取药,在我手臂内侧注射了一点,虽然刺痛了一阵,但还是看得我啧啧称奇。
“你这里存货够全的,狂犬病疫苗有吗?”
“很遗憾,没有,但被狗咬伤属于可以去医院处理的伤口。”
不能去医院处理的伤口……是指枪伤?
就是说,他早就做好了中枪后完全自己处理的准备?苏格兰那边就不是这样,可能因为能接应他的人随时都能找到,但莱伊可能来自海外,在日本卧底孤家寡人一个。
“……你挺不容易的。”
“你也是。”
十几分钟后,莱伊低头望向我手臂内侧注射过药物的位置:“看起来你不过敏。”
我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就行了吗?”
“这只是皮试,正式注射不在这个位置,你以前从来没打过破伤风抗毒素?”
“嗯?”我一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不是打在上臂?”
莱伊就很无辜地看着我,手里的注射器在华丽的吊灯下反射着寒光。
“……”
不是上臂应该就是屁股,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艰难而缓慢地站起来,在长达十秒的复杂心理斗争之后,我终于还是将手缓缓伸向衬衣下摆。
要冷静!现在莱伊是我的医生,面对医生应该思想纯洁!
“等一下,梅洛——为什么这次你信了?”莱伊开口制止了我,重新把我按在沙发上,笑得让我很想狠狠咬他一口。
顿时意识到自己惨遭愚弄的我气鼓鼓地望着他:“因为我没感觉到你在骗人……可恶,你的演技竟然精进至此!”
莱伊却继续笑着,把针扎进我的上臂,声音竟然还很委屈:“我没有骗你,破伤风抗毒素是肌肉注射,打在上臂和臀部都可以,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我怎么会知道!我以前受伤哪有几次是用科学治疗的!反转术式、晴属性死气火焰、回道、医疗忍术……哪种也不需要先做皮试再注射啊!
“好啦,我道歉,是我不好。别露出那种表情,我去做夜宵,多给你加一片芝士,可以吗?”
可恶!别故意压低声音跟我讲话啊!以为自己嗓音很好听很有磁性是不是!
“……行叭。”
可他就是很好听很有磁性啊可恶!性感死了呜呜……
等等,我不对劲,难道我被这个奢华的房间迷了眼,暂时遗忘了这男人有多狗吗!这一定是失血的后遗症!
·
莱伊煮的方便面,有一种苏格兰的味道。
我知道这句话很奇怪,但这是事实!莱伊自己也这么说,我只是在脑内想想,他可是说出来了!
“你之前不是在跟他学料理吗?味道相似很正常吧?”
而且方便面的味道不是基本取决于调料包吗?
“确实,额外加的调味料都是他经常用的。”
话音一落,我们同时陷入沉默。
“……为什么我们要怀念一个敌人?”
“可能因为他是你杀的第一个人?”
“说的也对。”
差不多吃完之后,莱伊起身去拿了杯子和冰,又从酒柜里拿了一瓶还剩一半的苏格兰。
这家伙有事没事就在家里喝同伴?
我的嘴角抽了抽,远眺着酒柜里看得清的酒名,最后也只分辨出琴酒和朗姆而已。
哦……还有波本,就是不知道他喝不喝自己。
给自己倒了半杯之后,莱伊举着酒瓶问我:“你要吗?”
我犹豫了一秒,点了下头。
“敬苏格兰。”
我附和道:“敬苏格兰。”
凌晨两点半,我和莱伊吃着方便面,用苏格兰为苏格兰干杯。
我觉得这场景我能记一辈子。
……大概也会记得自己在莱伊面前被两口苏格兰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