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晴波本次发挥的异常出色,位列甲等第八名,而艾春菲正好排在第五十名,险险过关。
□□裸的现实和差距让艾春菲一夜之间变了个性子,她整日闷在屋里看书,连吃饭时间都很少见她出来。
许清元借着这股东风,好好混了几次社交场合,女考生这边不必多说,对她能够夺取案首简直与有荣焉,没少给她往外宣传,而且还是正向的。
男考生那边就耐人寻味了,大多数人仍旧守着他们那一套世俗礼法,绝不跟她有任何牵扯。但同时还有一小撮人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巴结她,但又碍于面子不好那么直接,于是近几日暗着给她送钱送物的着实不少,闹得许清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不得不让人感慨,还是名利动人心,她现在只是个府案首,就已经能些微撼动旧有思想的桎梏。看来什么群体认同感、礼法规制,全都不如实打实的好处、利益更要紧。
就像许长海一开始那么抵触女子科举出仕,但面对宁知府,即便他私底下再怎么不屑、轻视,面子上还不是得毕恭毕敬,哪敢表露丝毫不满。
这次府试的放榜对三人来说都算喜事,同时也有不少其他女学生通过,客栈老板知道后还免费送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许清元叫下所有的女考生,大家好好吃了一顿。
她们之中,有的年仅十三四岁,有的都已三十许,有的一举考中,有的蹉跎多年,但不管如何,为了给许清元这位新案首面子,也为了自己读书人的体面,席间诸人皆是把酒言欢,无人扫兴。
今晚过后,未考中的人就要收拾东西回家了,而考中的人需要继续留在府城继续等待未定下开考时间的院试。
院试是童试的最后一关,当然也是最难的一关。院试的主审考官为各省学政,由皇帝钦派,届时学政将依次去往各府出题监考,所以一个省内,各府的考试时间并不一样。
而许清元的竞争对手,将是重胥府所在北邑省内的所有童生。
北邑省内有五个府,但参加院试的可远远不止三百名童生。
正因为考过府试后保留了童生身份,院试的参考人数包含以往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童生,要论起数额来,怎么也得上千,但最终能够通过院试成为秀才的,全省只有一百人,重胥府拿到的名额,大概也不会超过二十人。
许清元默默想,按照这样计算,大齐朝一年大约会诞生两千名秀才左右,即便古代人少,但这个数字和录取率一下就把秀才的含金量显现出来了。
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许清元也无法信心十足地保证自己还能拿个案首,她只能继续努力用功,争取一个尽量靠前的名次。
北邑省的现任学政为原翰林院侍讲学士方大人,现年五十岁,说起来还是跟宁知府是同案,只不过宁知府受性别限制只能外放做官,而方大人却顺利进入翰林院,成为文人眼中最清贵的翰林学士。
府城中关于方大人的消息动态很多,考生们也必须时刻关注院试时间调整复习计划。
按照繁荣程度,重胥府在北邑省能排到第四名,日前有消息称方大人已经莅临第三名的开明府,估计重胥府离开考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
果不其然,以上消息传开没几天,方大人就向重胥府递发巡视学校牌,意思是:各位知府大人,我半个月后就要来监考了,你们赶紧准备场地,办理手续。我过来咱们抓紧时间考,考完我还得去下一个地儿呢。
府城一下子繁忙起来,上到知府下到贩夫走卒,老人小孩嘴里都讲起院试的闲话。许清元这位风头正盛的新鲜案首,自然是被提到的最多的那一位。
最煎熬的考生们可没功夫管这些闲情,他们得一边学习,一边兼顾杂事。除去报名、登记等事项已不必赘述,还需参加学政的观风考试,让学政了解一下本府考生的学习水平,也要随同学政等教育系统的官员拜祭孔子等。
一套下来考试的氛围是营造的足足的,人也差不多累垮了。
许清元被迫调整作息及休息时间,尽量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去参加考试。
时间来到六月中旬,重胥府的院试正式开考。
院试分为两场,第一场考“四书”一题、“五经”一题、五言六韵诗一首。
许清元的做题顺序是先诗,后四书五经题。因为作诗需要灵感,早晨起来头脑最清醒的时候说不定会有灵感迸发的瞬间,而若等做完四书五经题目再写诗,思维难以跳脱出刚才的思维框架,严整刻板,写的诗也会干巴巴的,分高不了。